我叫叶一,自我记事起,爹娘这个概念与我而言好像只存在于话本之中,出生那年冬天,叶老头在后山捡到了我,瞧着我也是个苦命人,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便收我作孙,取名叶一。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大抵是叶老头也没读过几本书,图个方便所取,毕竟天大地大,老头子我喝酒最大,这便是叶老头口中我的来历。这个古怪的老头就是这样,总是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所有问题,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渐渐忘去儿时心里的迷惑,我父亲母亲是谁,他们为何要抛弃我,也许是我天生不讨喜,又或许是这世道里连他们都自顾不暇,或许吧,希望他们一切安好,这是叶老头这么多年来唯一教过我的东西——百善孝为先,所以从我10岁起,就西处打打小工维持生活,哦对了,每天还要给叶老头上供几两小酒。
九州大陆大夏国一个偏远小镇上,自我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的地方,名字叫做铁镇,镇上家家户户以打铁为生,叶老头年岁己过古稀,打铁自然是做不到了,而我今年从叶老头捡到我那天算起刚满10岁,还没铁匠铺的锻造台高,便只能西处打打小工跑跑腿维持我们爷俩日常生活。
“臭小子,老头子酒壶又空了!”
兴许是天气凉了,叶老头最近酒瘾见长,成天抱着那破烂泛黄的酒壶,倒像是孩童一般到点就要喝奶,
“知道了,今天我找了个好营生,晚上回来多给你打几个小菜回来。”
说着我往出看了看,叶老头躺在门口藤椅上眼睛微眯,似是又睡着了。
“快到冬天了,得抓紧多置办点粮食,不然这个冬天又要挨饿了。”
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又或许是寒风刚过,我紧了紧身上满是补丁的棉袄。自我记事起,天底下好像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饿肚子,尤其是冬天,那时候的一天好像比平常一个月都难熬。
“我出门了,你要睡觉就进屋里去睡,别着了风寒,药钱可要从你酒钱里扣。”
我走到门口拍了拍似乎又睡着的老头,毕竟天气渐凉,老头子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寒风吹了。老头这时才睁开那浑浊的双眼,斜睨我一眼
“老头子可没那么娇气,你再咒我小心我揍你屁股!”说着紧了紧破袄转向一边继续睡去,而我似是赌气于老头的话也没再多说一句,转头向着小镇街道上走去。
铁镇的天好像就只有一条缝般大小,许是我年纪太小,抬头望向天空,只有两边街道的瓦房中间小小的一条蓝天。道路两旁此起彼伏的叮叮当当声音在我看来就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等我再长大些,长高些我也要做铁匠。”
毕竟在这样的偏远小镇,铁匠就是最体面最挣钱的营生了。
“周叔,早上好。”
顺着记忆走进城头一家铁匠铺,迎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要把我这小小的身体掀翻一般,望着眼前肌肉虬结的大汉打招呼道,
“今天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吗?”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勤劳劲,今天还是帮我把这些锻好的器物送到街头驿馆去。”
周叔,在我看来是小镇上最好的铁匠,他打出来的农具比其他家的都耐用不少,据说周叔曾经在大城市的铁匠铺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不知为何正值壮年就回到小镇上打起农具,而这也是不能提的隐秘。
“周叔,怎么今天送的都是兵器,是又要打仗了吗?”
不同于往日运送的多为镰刀锄头之类,今天竟是刀剑长枪之类。
“少打听,你小小年纪还能让你上战场不成?快点动身去吧,今天要是送不完这些小心我扣你工钱!”
看着面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兵器,无奈吐了吐舌头,周叔也正如锻造炉中的铁坯一般是个暴脾气,但周叔也是小镇上难得对我好的人之一,毕竟简单的送货这类活,换成大人或许能做的比我更快更好,可周叔知道我的处境,愿意给我这样一份营生也是我们爷俩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了。
“知道了周叔,那您忙,我先去了。”
将地上的刀剑一点点得装进背篓,今天看来又是一场苦活。走在大街上我低头望着自己的影子,背篓里装的刀剑偶尔在阳光下折射出寒光,闪的路人怨声载道,不停有不堪入耳的话语传到耳中,而我似乎是习惯了这样,只是埋着头默不作声得往前走,数着这是第几滴汗珠落在地上,像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孩子有谁会在意呢,指望家里老头子出头,那可别把吵过头动手把老头子打个好歹,似是安慰般想着,也许眼下,便是我最瞩目的时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