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叶循一继续说道,
“大哥听闻此事时正跟着线索调查凌天之死,一条线索指向千里云岭之中,似是有人刻意引导,待大哥听闻灭国消息赶回后,一切都己发生,大哥那时未入合道,叫那镇北王追杀数日后方才脱身,不久后才找到被父皇舍命救下的我。”
说罢,叶循一将坛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摇晃起身望向远方,曾为东临国皇都一方,
“那日后,我与大哥西处游走,躲避官府追杀的同时又搜寻着东临遗民,幸甚,这些年我们找到了不少东临旧民,这些人大多战乱时躲入大夏国,又或者藏于深山,或许念得东临国多年励精图治体恤民情,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好日子,还念得东临国的好,这些人自发请愿组成义军拥我大哥为统领,伺机欲报亡国之恨。”
“可我们终究力量有限,终不是夏国的对手......后来......”
见没了下文,我转头望向叶循一,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旧伤在身而又悲伤过度,叶循一在一旁枕着行囊沉沉睡去,听罢我正欲起身扶叶循一回帐中休息,叶遁一缓缓走来,按住我的肩膀,将一条针织华贵可又略显陈旧的毛毯盖在叶循一身上,随后立于一旁继续讲着叶循一未讲完的故事。
“大夏出兵之时,正叔也曾传回消息,只言大夏有变,情况危急,可消息传回不久也不知踪迹,想来可能是那凌胤所为,覆日军名为覆日可终日不可见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大夏眼皮之下,不久前,正叔传来引你入北邙的消息同时也传信于我,信中所说北邙近年来与大夏争斗频发,碍于云岭地势复杂所以久久未真正开战,而北邙国主耶律元也有抗夏之意,可接纳我覆日军日后共谋大事。这也是我等来往此处的目的。”
叶遁一说罢未发一言,只是静静看向睡下可脸色不时传来痛苦之意的叶循一,苏楚在一旁蹲下,为叶循一塞了塞被脚,的小手为叶循一缓缓揉开紧皱的眉毛,随即也只是双眼通红的盯着我。
听着这番故事,我心中感慨万千,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这是一盘以天下生灵为棋的棋局,战力远胜寻常合道的东临皇帝怎会被那黑衣人一掌重伤,那黑衣人会是那世间飘渺的仙么?仙人又为何想取我父亲的心脏,而大夏屠东临国又仅仅只是为了版图的扩张吗?一时间疑惑如潮水般袭来,我一时只觉头胀脑酸,细细回想着事件的细节,想要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尽管隐隐有所猜想,可在关键的地方却又缺少实据,突然,似是回忆起刚才的故事中,一个小小的细节被我想起,我连忙起身对着叶遁一问道,
“叶叔,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感受到我试探般的语气问起,叶遁一深深看了我一眼,开口回答道,
“你母亲自你父亲身死之时便不见下落,或许...”
叶遁一顿了顿,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对于眼前的我与他们一般,失去亲人是刻骨铭心的痛,可心中的希望才是毒药,他是让人坚持下去的理由动力,可也是再次破灭时斩向自己最锋利的刀。
思考片刻,叶遁一继续说道,
“你母亲或许还活着。”
听到叶遁一的话,我一时间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一股热血冲入脑海,一时间头晕目眩摇摇欲坠,见此苏楚赶忙起身搀扶着我,柔软娇小的身躯努力的撑起我
我定了定神,紧紧抓住叶遁一的胳膊,声音颤抖:“叶叔,您说母亲或许还活着,可有什么依据?”叶遁一看着我,缓缓道:“当父亲身死,现场并未发现你母亲的尸首。而且正叔曾传回的消息里,隐约提及过有个神秘女子的踪迹,虽未确定是你母亲,但也让我们有了一丝希望。”
我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母亲。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士兵匆忙跑进来:“统领,北邙国主耶律元派人来请您和苏姑娘、这位公子一同前往王宫,说是有要事相商。”叶遁一和苏楚对视一眼,转头看向我,我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去会会这位北邙国主。”随后,我们三人整理一番,准备天亮便向着皇宫启程。
“若不知前路去往何处,何不加入我覆日军,至少就目前看来,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叶遁一望着我缓缓开口道,
“这几便好好想想,若你有要做的事情,我倒也不强求,这块令牌你拿着,行走北邙或许能少很多麻烦。”
说罢,叶遁一伸手递过来一块金色的令牌,令牌雕刻着虎豹纹路,纹路中间是一个大写的“叶”字。
“多谢叶叔。”
对于叶遁一的善意我并未回绝,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可此刻并未选择回复。
我接过令牌,小心收起。一夜过去,天色渐亮,我们三人踏上了前往北邙王宫的路。一路上,北邙的街道热闹非凡,百姓们安居乐业,与东临国破家亡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叶循一酒醒之后也恢复那股谦谦温和,可我知道,这片温和之下究竟藏着怎样汹涌的浪涛。尽管埋藏得很好,可回想起昨晚,我还是拍了拍叶循一的肩膀,感受到我的关切之意,叶循一笑着摇了摇头,不说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