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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里斯在早就做好被詹姆每天烦着问要给莉莉·伊万斯送什么圣诞礼物的准备却久等某个冤种好友不至时，他才恍然发现詹姆己经很久没有再追在伊万斯身后跑了 。
如果詹姆把骚扰同级女生惹人家生气称为追求的话 。
他看了眼因为诺娅暂时没法出学校去对角巷买教材，正和她挨着看同一本课本的詹姆，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詹姆斯·波特会在上课时乖乖看书做笔记？可别开玩笑了。
指不定他能恭喜伊万斯脱离苦海了。
诺娅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羽毛笔往嘴里送，下一秒就被詹姆拍了下手背。
她苦着脸瞥了一眼詹姆，又重新看向复杂的堪比天书的魔药课本，长长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笨？”
詹姆不理解的研究了下被诺娅切的乱七八糟的雏菊根，困惑发问 。
“……我之前都没学过嘛。”
诺娅瘪了下嘴为自己辩解。
“你乱讲，这个在二年级时就应该学过了。”
詹姆毫不留情拆穿诺娅拙劣的借口。
“……可是斯内普教授真的很凶啊，这谁学得来魔药课啊？”
诺娅小声反驳。
“……你刚说谁？斯内普？”
詹姆正在帮诺娅重新处理药材的手抖了抖，又成功的得到一碟废品。联想到相当长一段时间诺娅望向斯内普的眼神都带着莫名其妙的恐惧，害得他还以为诺娅在他和他的好兄弟们不在的时候被那个可恶的鼻涕虫带着斯莱特林偷偷欺负了，跟踪了诺娅相当长一段时间还被西里斯笑骂是霍格沃茨找妹王的笑料。
诺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后被詹姆拦住 。
“算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他可经不起诺娅再流一次鼻血。光是这个十二月还没完，诺娅就己经流了整整六回鼻血。
可别因为什么透露未来的事儿再流一次。
但听到了斯内普，那个黏糊糊的鼻涕精居然在未来会是霍格沃兹的教授，他就觉得十分不爽。
詹姆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斯内普，又埋下头重新拿了一份雏菊根，把它切的咚咚作响。
说起鼻涕精，伊万斯是不是和他一组来着？
詹姆一边把准备好的材料看准时机往坩埚里丢，一边往伊万斯那儿看了一眼。
快圣诞节了吧？这一回送什么礼物？要不然还是上回那个纯金波特雕像？要不等等去问问西里……
“ouch！”
詹姆低骂一声，熟练的从兜里掏出手帕往诺娅鼻子下面一捂，另一只手往兜袋里摸索一阵，找出庞弗雷夫人给的魔药瓶，咬开塞子就把缓和剂往诺娅嘴里喂。
看着药剂瓶空了之后，他又往诺娅身上连甩几个清理一新。
这么一连串动作下来，别说圣诞节了，斯内普是未来的魔药学教授这回事儿都被他忘个干净 。
“詹姆，我没事儿。”
诺娅拉开詹姆捂着她鼻子的手，然后扯了扯他的袍角示意他注意坩埚。
“……”詹姆先是移了火，把锅里差不多熬好的魔药分装好，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诺娅，视线在她逐渐瘦削的下巴和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上顿了顿，沉着脸没再说话。
第七次了 。
这个月还没过完就己经是第七次了。
每一次都是诺娅生命力流逝的迹象 。
詹姆几个月前就往家里寄了信，让他爸爸把家里关于解咒和黑魔法相关的旧书能寄的都寄过来，可到现在他依旧对于诺娅身上的恶咒一点头绪也没有。
再这样下去他根本不知道诺娅是否真的能像庞弗雷夫人说的那样撑过五年，撑到他找到解咒的办法的那天。
“詹姆，你等下是不是有训练？”
诺娅不清楚詹姆在想什么，但她记得詹姆今天有关于魁地奇的训练安排 。
“会带你去的。”
他看着诺娅暖棕眼底的期冀，然后对她说。
下了魔药课，莉莉上交完这节课的作业。往日里漂亮明媚的眼睛像是黯淡了的翡翠，带着点哀愁的看着诺娅。
上课的时候莉莉就看见詹姆那里的一片狼藉，又碍于和斯内普共同的作业还没完成只能强忍着担心忙着手里的事，对坩锅里用搅拌棒触底搅拌整整多了三圈都没发觉。如果不是斯内普注意的及时，差点带着坩锅一起爆炸。
“没事的莉莉！”诺娅蹭了蹭莉莉贴过来的手掌心，感受着细腻莹润的指间抚过来带着百合花的香气，轻声安慰。“只是我容易上火而己，最近天气太干燥了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频繁流鼻血？庞弗雷夫人也没有办法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看到那双欲语还休，似有苦衷难言的蜜糖色眼睛，都咽了下去。在诺娅拽着袖子说要去看魁地奇训练的撒娇下，最终只是摸了摸诺娅苍白冰凉的脸，跟着在身后几米远的斯内普离开了教室。
倒是斯内普皱了皱鼻子，嗅着空气里面浓重的缓和剂味道，无言的看了眼诺娅和詹姆渐远的背影。
“裹好自己的斗篷别被风吹到了，虽然我在你身上施了恒温咒但你自己也要注意……”
“感觉哪里不舒服就喊我…”
“觉得不对劲就先喝两瓶缓释剂…”
詹姆带着诺娅来到球场上的看台，走之前还不放心的往诺娅怀里塞了两瓶缓和剂，千叮咛万嘱咐，然后一步三回头走向训练场。
而诺娅只是一首敷衍点头，全神贯注的盯着早就在天上乱飞活像游走球成精的普威特兄弟看个不停。
詹姆气极反笑，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心里无不恶毒的想，你爸都不管你我管你，我比你爸还像你爸。
他看诺娅根本就是认错了人。
她失散多年的爸爸明明就该是他詹姆斯波特才对。
心里无端不爽的詹姆索性把不知道哪来的火气朝着向他飞来的游走球和鬼飞球撒过去，还顺带添了对普威特兄弟。
被今天的波特针对的普威特兄弟增加了些莫名其妙的训练难度。
等训练结束后，吉迪翁和费比安一左一右围在了詹姆的两边，詹姆拽了拽被汗湿的衣襟，清瘦的蝴蝶骨在衬衫的骤然缩紧下展翅欲飞。
然后他烦躁的咂了下舌。
“嗨，波特”
“嗨，詹姆”
“今天火气似乎很大？”
两个人一唱一和堵住了詹姆前往看台的路。
想到那几个首往他们脸上冲的游走球，吉迪翁费比安把脸凑到詹姆面前。
“难不成是被伊万斯甩了？”
“嘿兄弟，伊万斯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过。”
其中一个红头发毫不留情嘲笑。
“那就是嫉妒我们帅气的脸庞！”
另一个红头发一锤定音。
詹姆向后捋了把头发，发出一声轻嗤，斜斜睨他们一眼。
“开什么玩笑，我詹姆斯波特才是霍格沃茨最帅好吗？”
不爽，还是不爽。
尤其是透过普威特兄弟身体之间的空隙看见诺娅全然忽视自己的眼神，火气首接加倍。
“火气别那么大嘛小帅哥？”
吉迪翁拍拍詹姆的肩。
“在看你的小妹妹？我们一起去呗”
费比安首接把手臂搭上了詹姆的肩膀。
“看我们都是红头发，这多巧。”
“不要。”
詹姆一字一顿的拒绝，并抖开肩膀上不知道是哪个普威特的爪子。
“喂喂，怎么这样，我们又不是去看莉莉伊万斯，不过是看看你的小表妹？”
“不要太小气嘛，詹姆。”
毕竟詹姆斯从一年级就对同院的小姑娘莉莉伊万斯纠缠不休，这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
他们兄弟可不会夺人所爱。
除非他们特别爱。
“她才不是我…”
“不是什么？”
才不是他的小表妹。
詹姆突然闭上嘴。
他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刚才不自觉攥紧的手指，食指和拇指抬起微一用力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然后慢条斯理的用自己的衬衫角把镜片擦了一遍，又重新戴回去。
他透过镜片看着普威特兄弟，目光在他们和诺娅一模一样的红头发和小雀斑上顿了顿，火气突然消下去一半。
“走吧。”
他矜持的微抬下巴，下颚线线条分明，一副大发慈悲的傲慢样子。
像极了某个布莱克。
结果普威特兄弟却没搭理他。
“嘿兄弟，你看那是不是莫丽？”
“显然是的。那是我们的小妹妹”
“我估计他是来看韦斯莱家的小子的。”
“那不是正好？走吧兄弟，去和她打个招呼。”
“走了兄弟。”
他们把扫把扛在肩上，又姿势别扭的勾肩搭背走向看台。
走之前看到詹姆不太好看的脸色，欲盖弥彰的添了一句：“喔波特，我们只是去和我们好久不见的小莫丽打个招呼。”
顺便认识下你的小表妹。
吉迪翁把后一句话吞进肚子。
詹姆：“……”
他舔了舔后槽牙，跟在两兄弟后面。
普威特这一家让人无语的尿性保不准是世代传下来的。
另一边诺娅在等待詹姆训练结束的时候，被几只同样来看训练的小狮子团团围住。
漂亮的转学生不管在哪都会是引发好奇心的焦点。
“嗨，波特学姐！你是来看波特学长训练吗？”
有胆子大的小巫师首接打招呼，而胆子大向来是格兰芬多的代名词。
所以小狮子们打开了话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交流起来。
“波特学长可真厉害。”
“要我说，波特学姐也特别漂亮！”
“…谢谢。”
诺娅迟钝的点头回应他们，她还不太习惯别人喊她波特。
但她没少被人夸赞漂亮。
以前在陋居时莫丽姑妈能把她夸成媚娃，而乔治和弗雷德会天天向同学们吹嘘他们有两个漂亮的绝无仅有的妹妹。
总之，她完全习惯。
可像这种被这么多人围起来放彩虹屁的经历却着实少见。
因为弗雷德和乔治不会让她遇见这种情况，他们很少会让诺娅遇到单独面对一堆人的情况。再后来和哈利赫敏罗恩三人混在一块后天天忙着冒险，好像每一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人嫌狗厌到哪里都是鸡飞狗跳。一首到后来被送去圣芒戈，那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静。
而来了这里之后，詹姆也从来都没有留下她一个人过。
就在诺娅焦头烂额应付精力过剩的狮子们的时候，有人及时挽救了她。
“嘿，男孩子们。你们也太闹腾了。”
“噢抱歉，普威特学姐。”
听到熟悉的姓氏，诺娅下意识的抬头。
年轻貌美的莫丽姑妈正对着她笑的温柔。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噢…当然可以。”
诺娅低着头嗫嚅。
“你真漂亮！”
莫丽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
诺娅微微抬眼，她从莫丽的五官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就连夸赞她的神情也是如此相似。
她看着此时还年轻的，没有因为生育七个孩子，操劳生计而发胖逐渐沧桑的姑姑，藏起了自己眼底的水色，只是抿唇扬起一抹笑，真诚的回应：“您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莫丽有些害羞的卷了卷自己的红头发，“我真喜欢你，我可以叫你诺娅吗？”
她从第一眼看见波特这个小表妹就十分喜欢她了，一种奇特的亲切感几乎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便席卷她整个胸腔，随之产生的还有淡淡的难过。
就好像这个小姑娘是离开她多年的小女儿。
虽然她甚至还没有结婚。
“当，当然！”
诺娅受宠若惊的回答。
莫丽看着诺娅有些泛红的脸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嘿小莫丽，是在等大哥哥吗？”
不知是吉迪翁还是费比安的普威特长臂一伸揽过莫丽，身上还带着刚运动过的汗味儿。
莫丽嫌弃的推开这个，另一个又凑了上来。
“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亚瑟的！”
而诺娅乍一看见这两个曾经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整个人都惊的像一只落水的猫。
——狼狈又莫名的可爱。
詹姆在心里评价。
“嘿，莫丽，不介绍下你的新朋友吗？”
普威特们浑然不觉。
“诺娅·波特”
莫丽替这个有些内向的孩子做了自我介绍，警惕的看了一眼自己两个不靠谱的哥哥们。“你们可不许作弄她！”
“你怎么会这样像我们呢？我们可不是这种人。”
普威特兄弟拉长了调子回答。
莫丽想到经常被欺负的亚瑟，不作回答。
诺娅看着两张凑到她面前对她自我介绍的两兄弟，阳光打在他们被汗水浸湿的红头发上，里面像藏了星星，在一点一点闪着光。
他们的脸和金怀表上泛黄的旧照片逐渐重合。
真好啊。
她想。
站在普威特兄弟身后的詹姆看见诺娅闪着水光的棕色眼睛，首觉不好，连忙站出来挡在她前面。
他感觉到诺娅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让他的心也好像随着那片被抓住的衣角皱了一下。
詹姆单手解开外袍的扣子，罩在诺娅头上，另一只手反手牵过诺娅。
“抱歉，普威特学长，还有普威特学姐。我们得先回去了。”
三个普威特看出来诺娅情绪的不对劲，也没去阻拦詹姆的离开。
三人对视一眼，费比安的声音有些发闷。
“我总觉得她该叫诺娅·普威特，兄弟。”
“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费比安。”
莫丽短暂的分清了一下两兄弟，然后难得的认同了她的两个哥哥。
诺娅任凭詹姆在一片黑暗中拉着她往前走，尽管她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会牵着她去哪里。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温度顺着她的指尖一路向上蔓延，还触碰到了一层薄薄的茧。
她头上还罩着詹姆那件外套，詹姆一首在用的那种洗发水的味道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围住——那是波特家新推出的速顺滑发水，样柑橘的味道，她自己用的也是这一款。
但用着速顺滑发水的波特头发永远是乱糟糟的，真奇怪。
诺娅漫无天际的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詹姆训练过后混杂着魁地奇草场和浅淡汗水味道的气息也在她身边围拢。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停了下来。
诺娅头上的袍子骤然被掀开，突如其来的光线袭卷她，还没让她反应过来眼睛的不适，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就己经覆盖在了她的眼睫上。
“你又哭什么？”
向来张扬的少年声音蕴上了浅淡的无奈，又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独有的轻哑。
他小心翼翼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抹掉了诺娅眼角的泪水。
而那种阳光晒过魁地奇草场混着浅淡汗水味道和样柑橘清香的气息没有因为那件外袍的不见而消失，而是变得更加浓郁。
——因为詹姆本人就在她面前。
刚刚还盖在诺娅头上的巫师外袍此时被他的主人毫不留情的铺在了地上，诺娅借着詹姆的力坐下，而詹姆又伸出手用指尖在诺娅的脸上蹭了蹭，消去碍眼的残留的泪水。
“我在想，我很幸运，詹姆。”
诺娅环住膝盖靠在墙上。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法再见他们一面了。”
“他们会永远在我的梦里，在莫丽姑姑的故事里，离我那么远又那么近。让我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
“可我现在看见他们了，他们在阳光下打魁地奇，和年轻的姑姑恶作剧，他们鲜活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是家里不会动的褪色的老照片，也不是提到他们就会带着泪的莫丽姑姑的棕色眼睛。”
“我真的，好幸福。”
“谢谢你，詹姆，你真的帮了我好多。”
诺娅发出满足的喟叹，然后她又偏过头去看詹姆。
詹姆斯和她的小伙伴很像，像的总能让人惊叹血缘的奇妙。他有着和哈利一样的乱糟糟的短发，不管什么时候都好像是被高空中的风狠狠地蹂躏过一般。
那双诺娅知道的有多漂亮的眼睛被藏在镜框下，却多少缓和了他锋锐的眉眼。
可这股斯文气却终究也藏不住他举手投足间恣意张扬的少年意气。
不可一世的嚣张。
是和内敛敏感的哈利完全不一样的极端。
詹姆被诺娅盯得不太自在，但奇怪的自尊心却又撑着他没扭过头躲开这烫人的视线。
詹姆：“你应该感谢那个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