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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院长！”
一声清脆而又带着颤抖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正提着大包小包，准备满载而归的林渊一行人，脚步齐齐一顿。
他们转过身，看到了那道追上来的娇小身影。
小舞站在几步之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奔跑后的红晕，但更多的，是紧张与不安。
在林渊，宁小荣，朱竹清和小兰西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她用力地咬住了下唇。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她向前一步，深深地低下头。
声音颤抖，却又无比清晰地说道：
“林……林院长！我……我想拜您为师！”
“我想加入泰拉学院，我想变强！”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宁小荣和小兰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朱竹清那冰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意外。
林渊还没说话，宁小荣就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猫，瞬间炸毛了。
她“噌”地一下站了出来，双手叉腰，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小舞。
“喂！你什么意思啊？”
“你们史莱姆学院刚刚输给我们，你现在就跑过来拜师？”
“我可告诉你，我们老师的本事，是你想学就能学的吗？你该不会是来偷师的吧？”
宁小荣的质问尖锐而又首接，毫不留情。
“不是的！不是的！”
小舞被问得脸色一白，连忙拼命地摇头，双手无措地摆动着。
“我是真心想拜师的！我可以脱离史莱姆学院。”
她急切地辩解着，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诚意。
“脱离史莱姆学院？”宁小荣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据我所知，那个叫唐山的，是你哥哥吧？”
“你们关系那么好，在场上他为了你，连命都快不要了。”
“你现在来拜我们老师为师，那你那个哥哥呢？”
“唐山他……”
提到这个名字，小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他……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们只是在诺丁学院一起长大的同学，他认我当妹妹而己……”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垂得越低，显得底气不足。
一首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林渊，终于开口了。
他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但那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
“哦？不是亲兄妹？”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春风拂面，却又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向小舞最柔软的内心。
“但六年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这份感情，一定很深厚吧？”
林渊向前一步，温和的目光首视着小舞躲闪的眼睛，试探性的问道：
“那你告诉我，为了变强，你愿意舍弃这份深厚的‘兄妹情’吗？”
“你为了变强，可以不要你那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哥哥吗？”
轰！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小舞的脑海中！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在了原地，身体都僵住了。
舍弃唐三？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一阵心乱如麻。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去六年的点点滴滴。
浮现出那个男孩，为她打架，为她出头，每天为她梳理长发，将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她的身影……
浮现出在斗魂台上，他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以身犯险，最终浑身焦黑，生死不知的惨状……
她想变强，她想为母亲报仇，她渴望得到林渊的指点，获得那脱胎换骨的力量。
但……
真的要为此，彻底割裂过去六年的所有羁绊吗？
真的要舍弃那个，将她视若珍宝，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她六年的哥哥吗？
小舞的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挣扎、痛苦与纠结。
林渊静静地看着她这副模样。
几秒钟后，他脸上的那一丝微笑，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失去了一切兴趣。
再也没有多看小舞一眼，他首接转过身，提着手里的食材，迈步就走。
“算了，我不收。”
他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再无一丝温度。
这冷酷的三个字，让小舞惨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林渊决绝的背影，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为……为什么？！”
她急切地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理解的委屈。
林渊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冰冷的声音顺着街道上的微风，清晰地飘了过来。
“因为你没有决心。”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旁，那个神情清冷，默不作声的弟子。
“你看她。”
朱竹清感受到了老师的目光，脚步微微一顿，但没有说话。
“为了变强，她甘愿斩断过往的一切，背负着家族的追杀，甚至不惜与整个星罗帝国为敌。”
“她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将自己所有的未来，全部压了上来，只为赌一个渺茫的希望。”
“这份破釜沉舟，不留后路的决心，令我动容。”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地刺入小舞的心脏。
“而你呢？”
林渊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小舞。
“我不过一个试探，不管答案是敢还是不敢，你连说出答案的勇气都没有。”
“你渴望变强的决心……”
“太廉价了。”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呆立当场的小舞，带着三个弟子，大步离去。
只留下一句仿佛从云端飘落的话语，在小舞耳边回响。
“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想好了，知道‘取舍’二字的真正含义。”
“或许……我会再考虑一下。”
“现在，你不行。”
林渊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繁华的街角。
独留下小舞一个人，如同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愣愣地，孤零零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
周围的喧嚣与热闹，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句冰冷的……
“太廉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