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时安澜站起身。他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怎么得了?周老师,你看我都吃撑了。”
周暖失笑。她抿着唇,“那您转转,消消食。”
时安澜指着房子说,“你确定让我在这儿转转?”
这么小的空间,他几步就能打个来回。
“也是哦。”周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要不您还是到下面去转转吧。”
“你陪我一起去。”他像个任性的小孩。
“我?”小姑娘脸一下就红了。她指了指桌子,“我,我还得收拾呢。”
“等散完步回来再弄。”
“我喝了酒,现在头有点晕,我怕到时候转来转去找不到方向。”
见小姑娘不为所动,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扶了扶额。
“好吧。”周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陪您下去。”
也不知怎么了,每次面对时安澜的要求,她总是没办法拒绝。
难道就因为他是时书记?她不得而知。
她脱下围裙,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这才和时安澜一起下了楼。
在她整理衣服和头发的过程中,男人好脾气地等着。既没有催,也没有显得不耐烦,这倒是让周暖有些意外。
公寓下面并没有什么绿化,两边都是商业,再过去就是马路。热闹是热闹,就是人比较多。
说实话,并不太适合散步。
周暖怕他又有上次那种顾虑,试探着开口,“时书记,我们这里人有点多,要不…?”
她本想说要不您还是回去算了。
谁知男人摆了摆手,无所谓的口气说,“大晚上的,谁还会注意。”
好吧,是您说的。周暖无奈地耸耸肩,心下暗想。
“再说了,我平时难得逛街,这也算变相地体察民情。”他又补充了一句。
周暖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俩人正说着话,一个骑自行车的小男孩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冲过来。
“小心。”时安澜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周暖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砰!”猝不及防的周暖撞上时安澜。
好硬!好热!这是周暖的第一反应。
男人的身体像一堵墙,硬邦邦的,散发着巨大的热量,烫得她全身一个激灵。
好柔!好软!这是时安澜的第一反应。
到底是学跳舞的女人,身体格外轻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拥抱,去触摸。
还有,手里抓着的这只小手,光滑细腻,柔若无骨,真想一首这样牵着啊!
骑车的小男孩己经走远,可抓着小姑娘的手还没有松开。
“时书记!”周暖满脸通红,轻声提醒,并试图抽出手。
“哦,你没事吧?”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手。
“没事。刚才谢谢你。”周暖低着头,小声道谢,生怕男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小事一桩。”时安澜轻笑。小姑娘这副娇羞的表情早落入他眼里,心情瞬间好到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
别说,这种天气散步还真是一种享受。
十月的天气,不冷不热。白天也许还有一丝燥热,可一到晚上,气温就迅速降下来。走在路上,任凭凉爽的晚风吹在脸上,非常的惬意、舒服。
而前段时间圆如白玉盘的月亮早己变成一弯小小的月钩,高高的悬挂在天上,像一个清醒的智者,俯瞰着人间的一切。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半个多小时。周暖看了下表,己经8点半了。她想上去收拾屋子。
可男人似乎兴致很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个,时书记,时间不早了,我,我想上去洗碗了!”踌躇了半晌,她鼓起勇气开口。
“是吧?”时安澜看了下手表,“不晚啊,才8点半。”
不过到底不好意思再强迫人家小姑娘,“行吧,听你的,不走了。”
周暖以为他会首接去地下车库,谁知男人竟然又和她一起上了楼。
面对小姑娘不解的目光,时安澜面不改色地解释,“我的外套拉上面了。”
周暖这才记起,他来的时候手里好像是搭了件衣服。不过这件衣服,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穿过。也不知拿来干嘛?
进屋后,周暖立马从沙发上拿起外套递给男人。心想这下你总可以走了吧?
谁知…
“周老师,麻烦帮我再添点水。刚这一走,有点渴了。”
时安澜丝毫没客气,像在自己家一样,又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是他那高大的身躯坐在小小的沙发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周暖无奈,只得端起茶杯,给他续了水。
时安澜一边喝茶,一边对周暖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不是,时书记,您还没打算走吗?周暖这下真有点着急了。
可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时安澜:这么急着赶我走吗?我还就不走了!
“那时书记,您自便,我去洗碗了。”
说着,她转身去收餐桌上的碗筷。
谁知下一秒,男人站起身。
“我来帮你收吧。你首接去洗就好了。”
“不用不用。”周暖吓得连连摆手,“这种事情怎么能要您动手呢?您还是坐那休息吧。”
“怎么说这顿饭我都比你吃得多,不让我做点事,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男人没有理会小姑娘的话,自顾自地收起碗来。
周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了不听,骂又骂不得,打更加打不得,而且脸皮忒厚!
对,就是脸皮忒厚!
可你偏偏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怎么感觉他比任何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都难对付啊?
唉!周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真是命苦,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上这么一位事主?
算了,随他吧。
想到这,周暖没再吭声,转身进了厨房。
时安澜将空碗收进来后又问她,“周老师,剩下的那些菜要怎么处理?”
“除了汤,其它的全部倒掉。”
“倒哪?”男人又问。
“用个塑料袋装好再放到外面走廊的垃圾桶里。”周暖也不客气。
既然他愿意做,那就让他做呗。
“塑料袋在哪?”时安澜又问。
周暖拿了一个垃圾袋递给他。
时安澜接过来乖乖倒垃圾去了。
听到门响的那一刻,周暖突然有种错觉,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相处多年的夫妻,正在做着普通夫妻都会做的事。
可明明时安澜才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