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寒走了。
叶绵逐渐冷静了下来。
并不算大的公寓突感冷清。
哪怕裹紧身上的被子,也觉得冷飕飕的,凉的可怕。
可明明没和他谈之前,她也是一个人住,也没觉得什么。
如今怎么突然觉得不适应了呢?
痴痴盯着天花板发呆,她忍不住在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再分开,堪比掏心挖肝,哪哪儿都觉得不适应。
又忍不住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就只是单纯的辈分原因,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想到苏九寒离开时决绝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心惊。
那家伙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什么蠢事吧?
本就年纪小易冲动,被她那般刺激,真要想不开可就麻烦了。
越想越觉得后怕,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开机拨打他的号码。
没曾想——
那家伙比她还要绝情,直接将她的号码给拉黑了。
微信以及其他社交账号,全都删了好友。
她尝试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无果。
这样一来,叶绵更担心了。
这么决绝,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傻事吧?
越想越怕,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半夜的给苏苏打去了电话。
“苏苏,你联系一下九寒,看他去了哪里,别让他干傻事!”
苏南雪睡的迷迷糊糊,接到电话,听到的还是这样的内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什么?”
“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楚,你现在立刻马上帮我联系一下苏九寒,让他务必联系我,或者告诉我他现在的位置,我过去找他。”
叶绵真是怕了,语无伦次的。
苏南雪混沌的思绪逐渐回笼,微微蹙眉,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的是谁?”
“苏九寒?”
在她印象里,这俩人根本没什么太多的交集。
也就因为她才偶尔会碰面。
每次碰面还天雷勾地火一般,说不了两句话就炸了,根本不对付。
就这样一对冤家,竟能产生联系?
她觉得自已怀孕怀傻了,脑子根本不够用。
“对,就是他,苏九寒!”叶绵快要急死了,苏南雪这边却问东问西的。
情急之下,她对苏南雪说道:“你把手机给我小舅舅,我跟他说!”
小舅舅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问东问西的。
苏南雪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把手机递给了萧祈年,解释道:“叶绵的电话,说是让我们找苏九寒······”
萧祈年接过电话,言简意赅:“十分钟之后给你回话。”
叶绵松口气,打心眼里佩服小舅舅,“谢谢小舅舅。”
电话挂断,她根本坐不住,立马起身换衣服,做好了去找苏九寒的准备。
无论他在哪儿,哪怕是又乘机飞去了国外,她也要追过去跟他说说清楚。
还没到十分钟,她的手机响了。
小舅舅回电。
她赶紧接了起来,“小舅舅。”
萧祈年将查来的位置告诉了她,“京郊南延水库。”
叶绵急了,“水库?”
大半夜的,他去水库边干嘛??
这不是想不开是什么?
叶绵吓疯了,声音瞬间染上了哭腔,“小舅舅,麻烦你派几个人去那边行吗,算我求你了,苏九寒极有可能会想不开!”
因为萧祈年这边开了扩音,字字句句全都传到了苏南雪的耳朵里。
想不开这三个字吓得她瞬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
那小子要想不开?
在苏南雪看来,全家上下,数苏九寒性格最为乐观,最为耐造。
哪怕平时在家里被爸妈混合双打,也根本不往心里去,整天傻乐呵。
因此,爸妈可没少说他脑子缺根选。
如今突然告诉她,他想不开要跳水库?
虽觉得不可能,但毕竟是她亲弟弟,血缘亲情,根本不是说说而已。
立马坐不住了,嚷着要跟萧祈年一起前往。
萧祈年自知拦不住她,也没多劝。
而是默默地帮她拿出厚衣服,帮她穿戴好。
贴心道:“夜里凉,多穿些。”
一路上还不忘安慰她,“放心吧,九寒没那么脆弱。”
话说这么说,可从叶绵急切的声音里判断,压根不像是开玩笑的,让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一路上,她都惴惴不安。
甚至都在想如果那混小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该如何跟父母交代。
别看爸妈整天对他很嫌弃的样子,心里却也把他当个宝,真要出了事,全家上下没一个能接受的了的!
另外一边。
叶绵打车往水库那边赶,一路上一边催司机师傅再快一些,一边继续拨打苏九寒的号码。
期间还不忘借司机师傅的手机打给他。
结果统统联系不上。
他将手机关了机···
这下,叶绵更害怕了。
生怕他想不开真的出点儿什么事。
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微微颤抖。
她不敢想,如果苏九寒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越想越怕,一身冷汗。
“麻烦您再开快点!”
······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
叶绵连车费都忘了支付,不管不顾的冲下了车。
司机追着她喊,恰巧萧祈年和苏南雪也来了。
“不好意思,我来支付。”萧祈年跟出租车司机道歉,支付了费用。
而一口冲出二里地的叶绵,在水库的大坝上,见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苏九寒。
脚边除了易拉罐瓶子,还有数不清的烟头。
可在叶绵的记忆中,他根本不吸烟。
至于酒···
也几乎很少喝。
尤其是她们俩一夜意外之后,更是觉得容易坏事,滴酒不沾了。
如今瓶瓶罐罐倒了一地不说,手里还握着一瓶子。
而大坝的下方,就是汹涌湍急的水流。
一旦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叶绵吓坏了。
扑过去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
“苏九寒,你疯了!”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知灌了多少酒的苏九寒,被紧紧环住腰身,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毕竟——
叶绵把话跟他说的那么绝。
“你本身就比我小,幼稚不成熟,我喜欢成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本就是玩玩,你还真的当真啊···”
这些话就如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里。
又怎么敢相信,她真的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