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军,”马腾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带着一丝沙哑,却显得格外沉稳有力,“方才各位的意见,我都听在耳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波动。
庞德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那双虎目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马超则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紧抿的嘴角,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
“陶谦此人,我虽与其有几分交情,但如今他与曹操的恩怨,实乃中原诸侯的内斗,”马腾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西凉远离中原,不宜轻易涉足其中。更何况,如今夏侯杰势头正盛,我等更应谨慎行事。”他举起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面前的地图,仿佛是在抚摸着西凉的每一寸土地,“我西凉,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卷入无谓的争斗之中。”
大厅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声。
马超缓缓抬起头,他明白父亲的顾虑,也深知西凉的处境,如今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庞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快他那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沉声说道:“末将明白。”
马腾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仿佛刚才的迟疑和挣扎都不曾存在过。
他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高大而略显萧瑟的背影。
“陶谦的求援,我们……”,马腾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突然,他停了下来,不再言语,厅堂内一片寂静,众人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马腾猛然回过头,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光芒,“此事,稍后再议。”
马腾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扫视堂下众人。
“诸位,西凉乃我等根基,中原纷争不断,我等不可轻举妄动,当以保存实力为上。”他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庞德率先拱手,粗犷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主公英明!末将愿誓死追随,守卫西凉!”他紧握的拳头松开,眼中闪烁着对马腾的敬佩和对西凉未来的坚定。
马超也上前一步,拱手道:“父亲所言极是,中原之争,于我西凉而言,不过是隔岸观火。我等应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他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成熟,不再是往日的冲动少年。
厅内众人纷纷附和,表示愿听从马腾的指挥,守卫西凉,静待时机。
马腾看着众人齐心协力的样子,心中甚慰。
他深知,西凉的安危重于一切,只有保存实力,才能在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来人,拟书一封。”马腾转身走向书案,语气果决。
他提笔蘸墨,在素白的绢帛上写下遒劲的字迹。
信中,他委婉地拒绝了陶谦的求援,并劝其与曹操和解,以保徐州百姓安宁。
他深知,陶谦年迈体弱,恐无力抵挡曹操的进攻,而他西凉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
与其贸然出兵,不如劝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写罢,马腾将信笺递给侍从,吩咐道:“立刻将此信送往徐州,不得有误。”侍从领命而去,马腾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心中思绪万千。
“仲达,”马腾突然开口,打破了厅内的寂静,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贾诩,“你说,这中原之势,究竟会走向何方?”
贾诩微微一笑,如今夏侯杰势大,我等不妨……
”他凑近马腾,低声耳语了几句。
马腾听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信使快马加鞭,穿过荒漠戈壁,越过崇山峻岭,终于抵达了徐州。
陶谦接到马腾的回信,颤抖的双手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浑浊的老眼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信笺展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却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信中,马腾委婉地拒绝了出兵相助的请求,只空洞地劝诫他与曹操和解,以保徐州百姓安宁。
陶谦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笺无力地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房。
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沟壑纵横。
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他紧紧地闭上双眼,眼角的皱纹更加深刻,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无奈和痛苦。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一下又一下,如同濒死的鱼儿在挣扎。
他仿佛看到了曹操的铁骑踏破徐州城门,听到了城中百姓的哀嚎,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珠中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而无助。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住了冰冷的空气。
“难道……天亡我徐州?”陶谦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无力。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寒风迎面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中一片茫然。
“来人……”
寒风如刀,刮过陶谦苍老的面颊,他颤抖着嘴唇,仰天长叹,一声长啸,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天亡我徐州!天亡我陶谦啊!”声音嘶哑,如同垂暮的老人发出的最后一声呜咽。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下,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如同破败的风箱,艰难地拉动着。
他想起与曹操的恩怨,想起曹操对徐州的觊觎,想起自已年迈体衰,无力再战。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如同被困在泥沼中,越挣扎陷得越深。
他知道,徐州的命运已经注定,他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走向灭亡。
他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绝望的困境,却发现自已无能为力。
他像一只困兽,在绝望的牢笼中苦苦挣扎,却找不到任何出路。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曹操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和软弱。
他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如同万箭穿心般,让他痛不欲生。
他紧紧地抓住衣襟,指关节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无力地闭上双眼,任由绝望的黑暗吞噬着他。
他仿佛看到徐州城破,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的惨状。
他听到城中百姓的哭喊声,哀嚎声,求救声,如同厉鬼的哀鸣,在他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他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用力地拍打着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不!我不能放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徐州沦陷!”他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边,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宝剑,紧紧地握在手中。
宝剑冰冷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清醒,也让他感到一丝希望。
“来人!”他高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备马!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