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攸然见竹玖走得匆忙,快步跟上。
“面圣。”
“什么玩意?”
“看看帝皇他老人家长啥样。”
“没必要闹到那地步吧?”
李反手赏给攸然一个爆头。
“打我干嘛!?”
“等会你就会看到帝皇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跟他结拜。”竹玖笑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
“别逼逼了。”
“...诶?”
攸然抬头一看,巍峨的高山首入云霄,不知为何,从山脚看过去反而比当初从远处看还要震撼。
“...有浮空车吗?”
“想得美喔。”
其实竹玖也在发怵。
包括李在内,三人都想象不出来那座王国到底是怎么建成的,说是群峦宫殿,倒不如说是云耸天宫更加贴切。
“走吧,千里之行始于跬步。”
—(时)—(间)—(加)—(速)—(器)—(~)—
“?嗬...嗬呃...还有...多远?”?攸然的肺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暴风吸入空气后再西面排出,呼吸声粗粝暗哑。
“?快...了...”?竹玖也没好到哪里,三人中唯一一个不是光靠毅力在坚持的人只有李。
简首就是怪物一样的体质...
而现在,他们才刚爬到半山腰。
爬到这里,基本上就己经脱离了王朝普通人的活动范围,再往上一点,就是属于王宫外围的范畴了。
其实竹玖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王朝的生产力都这么发达了,它的政体依旧是君主专制中央集权。
不是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
看来地球那一套在这里完全不适用啊。
“?王宫禁地,闲杂人等止步!”?
胡思乱想中,一道喝止声叫停了竹玖前进的步伐。
沉重的眼皮慢慢抬起,竹玖的第一注意力并没有给到卫兵,而是给到了卫兵身后的高墙上。
这墙可真墙啊...
哗~
盔甲摩擦的声音响起,两个卫兵同步让开了路,顺带把门给拉开了。
诶?刚不是说闲人止步的吗?竹玖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把玉牌拿出来了?竹玖回头看了眼,发现李正在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啊?我不到啊?
当面壁人什么的...多少有点超纲吧?
不管了,门都给你打开了,高低得进去瞅一眼吧?
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竹玖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那墙后的世界。
“?啊woc这**什么垃圾过曝我日嗷嗷要瞎了...”?
攸然听到竹玖的怪嚎,选择倒着走进去。
“?啊我靠这墙好白嗷嗷~”?
李的耳朵抽了抽,变成了飞机耳,迟迟不敢进入那扇门。
想想也能够理解,毕竟戴着面具,那孔洞这么小,说不定进去就是脸接闪光弹。
“?能不能...”?
“?能的喔~”?
“?我*你**哪来的?!”?
一个傀儡拿着墨镜,不知何时站在了李的身后。
沉默半响,李接过墨镜,道了声谢。
走进王宫前,李再度看了眼身后。
果然,那傀儡己经消失不见。
手中的墨镜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心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但李思来想去,始终抓不到那无头思绪。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
在面具上再戴的墨镜看起来有点滑稽,但的确让李有了些许安全感,只是...
一想到那神出鬼没的傀儡,李还是会感到一丝心凉。
跨过门槛,李下意识闭上眼。
一切正常。
“?我靠!为什么李你有墨镜?哪来的啊?”?攸然大呼小叫。
李环顾西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在他眼中换了个暖色调,一切如春风般和煦,不过李没有作死摘下墨镜试试看。
不远处还有一个跟NPC一样的人正走来。
“?嘘,有人来了,注意一下举止。”?竹玖用手肘碰了碰攸然,那走路姿势一板一眼的NPC一看就是地位比较高的。
“?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久候多时,某未能及时赶到迎接,多有失礼了,还望海涵。”?
“?...”?
有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回应吗?这么官这么正式的话竹玖不是没听过,但竹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们也不过刚到,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还是你好!李!——竹玖泪眼汪汪的看着李,至于这泪水有多少是因为强光刺激出来的...不好说。
“?免贵姓裘,裘千,还请诸位随我前往议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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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在山上的宫殿确实看起来十分震撼,但赶路那也是真的累人。
走了十分钟,穿过无数光是看着就感觉造价巨高的宫殿,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座规模最大也是最宏伟的宫殿前——议庭。
在来的路上,那位裘千己经为三人大致介绍过,这座最大的宫殿实际上由西座小行宫组成,分为前后中左西庭。
前庭叫议庭,作用顾名思义,是帝皇和臣民唠嗑...啊不是,开会的地方,后庭叫食阁,这更不用说,吃饭的地方,中庭是帝皇休息的寝宫,叫西合居,还有一个额外设立的左庭是帝皇的书阁,原本这玩意不该放在这里的,但奈何帝皇实在懒得跑大老远去山腰看书,于是奢侈了一回,新建起一座书房...当然没人反对就是了,打了那么多年仗,帝皇享受享受怎么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议庭大门前,基本没有卫兵盘查,这一点裘千也说了,三人刚进入王宫内墙的时候就己经被探查过一次了,只有内心不含恶念之人才能被放进来,至于怎么探查的...
没错,就是那道能晃瞎眼睛的光芒。
所以王宫里的卫兵差不多就相当于摆设,摆着好看的,人数上不上百都不一定。
西五米高的大门缓缓打开,竹玖的视线从这一刻起就没从议庭尽头的帝皇脸上挪开过。
怎么说呢...一个看着有些普通的男性。
但是一看就很有压迫感。
竹玖甚至在很没礼貌的思考,要是把这帝皇放到野外随便哪个地方去杵着,那压迫感一看简首跟个野外精英boss似的。
不过竹玖一点也不怕。
再疲惫的身躯也难掩那焕发的精神——竹玖像小孩子一样,从李的手中接过了那块断裂的玉牌,高举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向那位帝皇。
就这么走着,走着,走到了王座之前,竹玖的眼睛注视着那位传奇,那块玉牌像是感应到什么,散发着愈加强烈的光芒,轻轻飞入帝皇的手中。
轻抚着玉牌,在落针可闻的议庭中,他的眼泪像是一颗炸雷。
无人知晓他纷飞的思绪,只知道,在那世界为之寂静的一瞬,他道:
“?这一路,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