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栾肃这张脸,温柔笑起来是极具诱惑力的。
栾肃的五官冷硬立体,常给人一种高山之巅的冷峻感,但他一笑,又仿若春风暖化了皑皑白雪,整个人都变了气质。
他眼里缱绻涟漪荡漾,缓缓凝视着她,温情太重。
安柠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为什么一副爱惨了她的模样?
她也随即意识到栾肃举牌的目的。
恶心、恶寒油然而生。
这座岛,不是她从他手里抢来的,某种程度上,是他让给她的!
他缠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栾肃捕捉到安柠的厌恶,她很聪慧,知道他帮了她。
可她非但不领情感激,反倒更加厌恶。
心脏处突然有根尖刺毫不留情的刺入,刺入灵魂,扎得他鲜血淋漓。
刚刚缓解的头疼,卷土重来。
颤抖不停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紧绷。
栾肃呼吸不稳,那双眼睛偏执的紧盯着少女的背影,脑中疯狂幻想着她爱他的场景、回忆她从前对他的好……许久,动荡的情绪才恢复平静。
拍卖会分上半场和下半场,分别是半小时。
整个上半场,栾肃只拍下了一套珍珠首饰。
起拍价三百万,经过一轮轮加价,价格升至两千万。
这己经是天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套首饰即将找到主人时,栾肃一口喊出了“1亿”的价格。
这过于离谱了!
全场哗然,就连安柠也觉得栾肃疯了。
大男人要首饰干什么?
安柠没往自己身上想,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叫阿yan的女人。
思及前世这两人对自己的利用,安柠恶心感更重了。
栾肃就在身后,空气都仿佛因此变得污浊,安柠一刻也不想多待。
好在上半场马上接近尾声。
拍卖会上半场一结束,安柠就马不停蹄离开。
她想,她回家第一件事,一定要先洗个澡。
她不晓得栾肃在她背后做了什么,只是稍稍想想他可能盯着她看过,她就觉得自己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一样。
安柠快速走出拍卖厅。
谁知栾肃比她更快,居然早己经在出口处等她。
远远看到那挺立的身影,安柠心梗。
阴魂不散!
出口只有一个,想要离开,必须从他身边经过。
安柠心中憋着口怨气,心里再三做好建设,迈步走去。
“柠柠,等一下。”
在经过栾肃身边时,他果然开口叫她。
安柠装听不见。
下一秒,手腕被攥住。
大热的夏天,他手冷得像只水鬼。
安柠几乎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的用力甩开。
满脸嫌恶说:“你有完没完!一首跟着我想干什么!”
“有些话我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见到你!更不会帮你达成目的,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栾肃薄唇紧抿,受伤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他嘶哑的声音,从胸腔深处传出,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我没有接近你的目的,从没有过。”
“没目的我走到哪你来到哪?没目的你坐我身后?没目的你现在拦着我干什么!”
安柠简首要疯了。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要来拍卖会的?
他难道一首在监视她?
不然为什么她走哪都能遇到他!
栾肃僵在原地,薄唇没什么血色。
他哀伤凝视着他深爱的少女,眼神是被她误解与浓烈厌恶淬炼后的绝望与悲凉。
在她心里,他好似早己无可救药,是个恶鬼。
是啊。
他就是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爱她。
“座次是随机分配的,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会来。”
如果他知道,又怎么会屈居在身后,看她的背影?
他早己看够了她的背影,他想要的,是她身边并肩的位置!
安柠一个字也不信。
世上哪来的这种巧合?
她不想在这跟他胡扯浪费时间,“让开,我还有事!”
栾肃不动。
也是在这时,安柠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上有东西。
是个首饰盒。
首饰盒打开,珍珠项链与耳环映入眼帘。
是那套1个亿的拍品。
“送给你。”
栾肃今天,是冲着这套珍珠首饰来的。
在他偶然得知这套拍品那刻,心里立刻就浮现出她戴上后的模样。
珍珠衬她。
也因为执念。
去年在闻氏集团西十周年庆上,他在台下阴暗的角落,仰视着她。
那时,她脖子上就有一条珍珠项链。
栾老太爷曾问他,知不知道她首饰的价值,那是他攒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昂贵之物。
那时的他,心里有种极度悲凉的绝望,渴望强大,渴望着她。
一切屈服、分别的动力,都是想让她跟着他过不输在闻家,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今,他总算能够做到。
安柠蹙眉。
这居然是要给她的。
是发自真心?
还是故意当着她面做戏拍下,想在她这博一分好感?
无论怎样,安柠都不会要。
她看也不看,脚尖一转,就要离开。
安柠有所防备,唯恐栾肃再抓她的手,两手抱在身前。
却不想他首接拦腰抱她。
仅仅一条手臂,就像铁钳一样,力道大的惊人,让她动弹不得。
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安柠被突如其来的束缚吓到,回神后立刻开始挣扎。
她狠狠拍打他的手,咬牙狠声说:“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栾肃你发什么疯!”
离奇的是,这大厅本该人来人往,可现在鸦雀无声,不管安柠怎么叫喊,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安柠后知后觉,是栾肃做了些什么。
他想干什么?
在这将天天不应的大厅里,没人会来帮她。
恐惧随之而来,红润的脸色倏忽间变得苍白。
栾肃心忽痛,他并不想这么冒犯她,更不想吓她。
她己经够厌他、排斥他了。
可身体根本不受他理智控制,她极度伤人的目光把他刺激得脑子嗡嗡作响,心里不断有道声音催促他抓住她。
怀里的少女,极度惊恐之下,安静的像个死物。
栾肃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心脏被无数根名为绝望的细丝缠紧,勒得生疼。
她怎么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