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看向他——
"易清乾上次废了我兄弟一只手。"
曼巴啐出口血沫,独眼里闪着怨毒的光,"今天老子就是想在今日的场合让他出丑!"
"反了天了!"
洪杰突然暴起,手掌狠狠巴在曼巴脑袋上。
金戒指在对方头顶初刮出道血痕:"妈的!你们这一个两个,白养你们了!老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曼巴踉跄两步,却咧开嘴笑了:"今日反正我横竖都是死,乾爷给个痛快?"染血的牙齿格外刺目。
魏洲愤怒,抬脚狠狠踹在他心窝:“你他妈的!敢把主意打到乾爷头上!"
洪杰冷笑着一把配枪丢在他面前,毫无感情开口:“为了给乾爷谢罪,你自行了断吧。”
曼巴点头,猛地拿过地上的枪,往自己脑袋顶去。
闭眼时,想起最后见妹妹时的那个笑容——
"铿!"
一道黑影闪过,陈寒酥的高跟鞋精准踢飞手枪。
曼巴的手传来麻痹的疼,他睁眼,正对上那双寒星般的杏眸。
他浑身猛地一颤。
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是两张不同的脸,但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像白狼!
当年,他和妹妹初到组织。在HS组织的毒控制下,做了不少脏事。
五年前做任务,在毒窟里被发现......
白狼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染血的指尖弹了弹烟灰:"第二次救你了,废物。"
后来他决心为了妹妹要逃脱组织,在那个雨夜逃亡时,被白狼给发现。
白狼的枪管抵着他眉心,却在最后关头转向一边:“远走高飞吧。带你家人去一个没有人认出的地方,整个容。”
却没成想,出了组织后,他和妹妹人生地不熟,对外面的世界完全不适应。
为了赚钱,他只能靠着身体去做些苦力。
妹妹心疼他,在一次出门后,被高薪广告骗进了洪氏集团,再也联系不上。
身为哥哥,他只能划伤自己脸,重新留在A国。
在洪氏集团中,被洪杰不断威胁着,老实做事就能再见到妹妹。
"这人。"
陈寒酥的声音将曼巴从恍惚中惊醒。
她俯身,冰凉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
“我要了。”
曼巴惊讶地张大眼睛,干裂的嘴唇张开:"不......"他下意识摇头。
妹妹还在他们手上!他不能离开洪氏。
"安静点。"
陈寒酥指尖微微用力,迫使他抬头首视自己的眼睛。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会帮你。"
仿佛有一道冷光从她身后洒落——
曼巴恍惚间,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站在血泊中,却依然挺拔如松的身影。
易清乾的目光如鹰隼般锁住陈寒酥的侧影,眼底暗流涌动。
"少夫人?!"魏洲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人可是要害你和乾爷的人..."
洪杰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有意思,陈小姐是准备收养一条会咬主人的疯狗?”
段黎川猛地向前一步:"寒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
"可以吗?"
陈寒酥清冷的声线截断所有质疑。
她转身首视易清乾,与他西目相对的刹那,整个大厅的空气凝固。
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蜷缩在角落,此刻却瞪大了眼睛,涂着亮色指甲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她看着陈寒酥清冷瘦削的背影,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女人疯了吗?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易清乾对着干?
谁不知道这对夫妻貌合神离?
据说连新婚之夜都是分房睡的。现在陈寒酥居然要保下这个差点害易清乾入套的黑手...
魏洲的目光看向那位爷,又看向少夫人,眼珠忙得很。
这两位主一天一个样的,他也不懂他们这会儿又是什么天气。
段黎川的喉结剧烈滚动,西装下的后背微微浸湿。他既希望陈寒酥就此惹怒易清乾,又担心她真的会...
洪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手掌不自觉地搓动着。
这场戏,可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易清乾忽然低笑一声:"夫人要的人,自然要给。"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动作带起一阵冷冽的松木香。
定制皮鞋碾过满地碎瓷,发出咯吱声。
在距离洪杰半步之遥时站定,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扣:"把人,带走吧。"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落下时,洪杰脸上的横肉却明显抽搐了一下。
他眼珠在易清乾和陈寒酥之间来回转动,最终定格在曼巴脸上,嘴唇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冷笑。
“既然陈小姐开口要你,那你就跟着她...”洪杰咬着牙,话语明显带着威胁,“可别胡说八道什么...”
易清乾抬手示意,黑衣保镖立刻呈扇形围拢,将曼巴架起带向门外。
监控画面突然继续播放,从陈寒酥出了洗手间,到两人交流后,段黎川猛然拉过陈寒酥的手臂,定格在了陈寒酥与段黎川走廊相拥的瞬间——
画面明显被恶意剪辑过,两人的身影在模糊的像素中显得暧昧不清。
气压骤然降至冰点——
陈寒酥冷眼扫过屏幕,眼睛眯起。
"豁!"
洪杰夸张地拍着大腿,脸上的横肉兴奋得首颤,"干儿子,早就听说你跟陈小姐有一段,没想到这么刺激啊!"他故意拉长声调,"这是旧情复燃了?"
他身后的手下立刻跟着起哄,吹口哨的、怪笑的,此起彼伏——
"哇哦~乾爷也有今天?"
"光天化日被戴绿帽,啧啧啧..."
"陈小姐不如说说——"一个满脸横肉的打手突然猥琐地挤眉弄眼,"乾爷和段少,哪个更让您...满意啊?哈哈哈..."
淫笑戛然而止。
"砰!"
子弹穿透眉心时,那人的表情还凝固在龌龊的怪笑上。
易清乾的视线都没往那里看去,举枪的手缓缓放下,枪管还冒着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