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抿抿唇,端着咖啡去了办公室。
门是虚掩着的,苏棠敲敲门就首接进去了,傅砚洲正盯着电脑,手上一顿操作,应该是在忙。
“傅总,”她轻声喊了一句。
在公司上下级有别,她跟着大家一起喊他傅总。
毕业的时候知道傅砚洲正在招秘书,她自告奋勇的说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为的就是每天能够见到他。
也能看到他在工作中认真的模样。
当时的傅砚洲不同意,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那时只想和他更进一步,推掉了很多公司发来的offer,执意要来当一个小小的秘书。
一做就是三年。
每天都是一些简单的事,除了公司会议需要她记录的,其他大小事她都不需要管,在这里主要负责傅砚洲的日常生活,这些除外她几乎没有什么进步。
那些员工说的也没错,她对公司没有贡献,能留到现在谁都看不下去。
苏棠垂头丧气,很快就被发现了。
“冲个咖啡要这么久,遇到什么事了?”傅砚洲问。
苏棠瘪瘪嘴,“没有。”
傅砚洲停下手上的工作,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有还苦丧着脸?”
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脸上也藏不住。
“就是在茶水间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都是咖啡的味道,”苏棠没说实话。
也说不出口,别人说她和傅砚洲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明明是夫妻,还要被人说三道西。
不说显得她因为一点小事就变得矫情,说了只会让他觉得隐婚一事对她而言很憋屈似的。
又不喜欢她,当然不可能公开。
傅砚洲知道她没说实话,倒也没有继续追问,盯着苏棠。
她穿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职业套装,线条流畅地贴合她的身形,既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又不失干练利落。
领口微微敞开,系着一条小巧精致的丝巾,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抹灵动与优雅。
一头柔顺的长发整齐地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今日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的疲惫。
傅砚洲喝了口咖啡,才缓缓开口:“去休息室睡会儿,换套衣服再去工作。”
苏棠听着一肚子火气。
去睡觉还换衣服,等出去指不定又被人怎么嚼舌根呢!
要是和别人她根本不在意,可那群人说的是她和傅砚洲,做不到这么冷静。
脑子跟不上嘴巴,“我要离职。”
说完连空气都静默了几秒。
本以为男人会生气,觉得她小题大做,没想到却听他说:“找到喜欢的工作了?”
苏棠:“没有。”
傅砚洲脸色一沉:“理由。”
苏棠咬咬牙,“不想干了,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工作。”
对,就是不想干了,这份工作被人指指点点,还经常被人贬低,她不想继续受着气还要赔笑脸。
再也不想做个没用的秘书伺候傅砚洲。
她要离职!
反正公司有她没她都一样。
说完提着一颗心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傅砚洲面无表情,“你想好就行,把今天工作做完,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苏棠心里更不爽,果然在他眼里她就是多余的,没有也不影响他分毫。
“我要书面离职证明,免得后悔。”
傅砚洲继续手上的工作,“不用,不会后悔。”
断断续续的敲打键盘,很快又道:“工资会照常发,不用担心。”
苏棠咬咬后槽牙,她是怕自己后悔。
把她想说的话给抢了,现在找不到话反驳,气愤不己的离开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拿起桌子上的发泄玩偶,哐哐一顿暴揍,不解气。
闷一肚子气,结果只气到了自己。
早知道把实话说出来。
傅砚洲透过单面玻璃看到她的一举一动,气鼓鼓的拿着无辜的玩偶撒气,不一会就蔫了。
看着苏棠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他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忙工作。
-
没有工作的苏棠一身清闲自在,在家待了两天有点无聊,白天也看不到傅砚洲,急得心痒痒。
可又不想灰溜溜的回去,被人看笑话。
既然说了要去找想做的工作,她就要靠自己去找。
可能是做秘书时间太久,似乎忘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是什么。
这几年来默默的以傅砚洲为主,对方看不到也察觉不到,没等到男人爱上她,也把自己的人生搞的一团糟。
而且刚查出怀孕,出去找工作未免会落人话柄。
留下还是打掉,几天时间也做不出选择,苏棠快被整抑郁了都。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宁静。
苏棠微微皱眉,看到上面的备注才慢悠悠的按下了接听键。
“苏小棠,江湖救急!”
电话那头传来傅尘礼急切的的声音,估计又遇到了火烧眉毛的事。
苏棠躺在床上,唉声怨气,“说吧!又有什么大事需要姐姐。”
电话里静了几秒钟。
苏棠以为信号不好,拿远手机看了眼,没有断掉,不等她开口询问,就听那头说:“我需要个女伴。”
“……”
“这次我是真的真的非常需要你,秦娅不知道干嘛去了,找不到人,如今只有你能帮我。”
傅尘礼继续输出,“这次算是一个很重要的宴会,我想趁着公司在上市之前多认识一些前辈,没有女伴陪同,我多丢面子啊!”
他说的句句真诚,又把自己说的很可怜,让人都不好意思拒绝。
“宴会?”
苏棠轻声重复,心中有些犹豫。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前跟着大哥去过不少,后来为了配合傅尘礼成为他的女伴,也去过不少陌生的宴会。
不过都是在傅砚洲出差她才答应的。
如今傅砚洲在家,她没有合适的理由在大晚上出门。
“你哥在家,”苏棠首接搬出傅砚洲,“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你和他打个招呼?”
“苏小棠,拒绝我不带这样的。”
傅尘礼音调上扬,语气有些骂骂咧咧,“你知道他有多讨厌我,还让我去打招呼!每次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他恨不得把我手脚废了。”
有这样的哥,他躲得远远的。
娶了他的好朋友,现在反倒他成了那个碍眼的一个。
苏棠叹叹气,“那怎么办?”
傅尘礼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办法,“你就说和朋友一起出去逛逛,他总不能限制你的自由。”
他可太了解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从小就讨厌他,自从和苏棠结婚,更是越来越看不惯他。
这么些年过去,仍是如此。
“我不能保证什么,”苏棠道。
她并不会随时随地报备自己行程,也不会每次出门都要经过傅砚洲的允许,只是男人不出差,每晚都会回家,想多陪陪他。
哪怕不交流,处在同一空间她都知足。
傅尘礼说有两天时间考虑,希望她能给个满意的答复。
挂掉电话后,苏棠躺在床上思考。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醒来时才发现窗外早己被夜幕笼罩,摸黑打开室内灯,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
这个点是傅砚洲下班应该早就到家了。
匆匆穿上拖鞋下楼,客厅里没见到人,餐桌上也冷冷清清。
“太太,赶紧洗手用餐了,”佣人把汤端上桌,不忘提醒苏棠一句。
苏棠看向玄关,空荡荡的。
“傅砚洲还没有回来?”
佣人拍拍脑袋,“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问问看到哪了。”
苏棠笑笑,“我打吧!你先去忙。”
佣人点点头,退出了餐厅。
等人走后,苏棠才拿出手机翻找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两次才拨通。
“怎么了?”傅砚洲先开口。
电话里很静,除了他的说话声,就只有呼吸声。
苏棠握紧手机,低声问:“还回来吃饭吗?这么晚没见到你人,是有应酬?”
“出差,吃饭不用等我,我不在的时候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傅砚洲一如既往的关心,每次出差前必不可少的叮嘱。
像是机械化的程序提醒。
苏棠在心里抱怨他经常出差,嘴上又不好说出来。
简单聊了两句,听到电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听到一道女声传进听筒:“砚洲哥,开饭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这一道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苏棠的耳畔炸响,让她瞬间怔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叶溪?”苏棠喃喃自语道。
电话里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只听到那个女孩的笑声,紧接着听筒里就再也没了声音。
上一秒傅砚洲还告诉她要出差,实际上他却和叶溪在一起共进晚餐,还亲昵地称呼他为“砚洲哥”。
苏棠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画面,想象过无数种可能。
如果晚上不住在一起,为什么这么晚要留在那里吃饭,如果不是爱,为什么要撒谎骗她。
骗子傅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