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洁白的天花板,感觉自己晕过去了几分钟,醒来自己又躺在病床上了,内心一阵惊慌,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傅砚洲抓着她的手腕,“宝宝没事,你别乱动,好好躺着休息。”
等苏棠不再动作,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
“以后别这么冲动,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有什么闪失……”
她那么想要留下来的孩子,要是因为他没了,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苏棠感到一阵难受,忍不住拧拧眉,可听到傅砚洲说话她又想起来刚才他和傅霆的对话。
撑着虚弱的身子偏要坐起来,也不听傅砚洲的劝阻,“刚刚你和他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傅砚洲讨厌傅霆,是从小就存在的。
听傅尘礼说过,婆婆的腿截肢是因为傅霆,本身俩人结婚就是家里逼迫的,傅霆一首对婆婆怀恨在心,中间有其他什么纠葛她也不太清楚。
傅砚洲从小当做继承人培养,长大也没有人尊重他的意愿就随随便便让他和别人联姻,父子关系差到极点。
刚才还听到傅砚洲说什么女儿。
傅家不就只有傅砚洲和傅尘礼两个孩子?
傅砚洲轻笑了一声,开口说:“有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以后要离婚的事他不知情,孩子性别我不知道也是胡说的,等孩子出生我不会让他接触孩子,至于说的其他……你听听便是。”
傅霆不会关心他和母亲,也不会关心他的孩子,最关心的不过是有没有后代继承他所谓的家业。
听到苏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他自然就不会在背地里做手脚。
苏棠抿抿唇,却很在意傅砚洲口中的女儿说的是谁,为什么这个导火索一出,后面的字眼都能让他情绪失控到这种地步。
“你口中的女儿……是谁?”
傅霆的女儿?
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会从男人口中听到回复,要是私生的,那对傅砚洲而言也是一种打击。
周围安静了几秒钟,苏棠捏着被子打转,暗自懊恼,早知道不问了。
问到伤心事了!!
“是我妹妹。”
苏棠一时间有点惊愕。
按照她对傅砚洲的了解,这么多年不愿意接受傅尘礼的存在,能说出是他妹妹这话,那就能说明这个妹妹是亲的。
既然是亲的,为什么她没见过,甚至不曾听人提过。
傅砚洲像是猜到她的心理活动,不一会道:“她在西岁那年死了,因为傅霆,也有我的一半责任。”
“你曾说过我和傅霆很像,我想我也确实是傅霆口中的恶人,当时失控那样对你是因为我没有借口反驳。”
他忘不掉那天,亲耳听到苏棠说他和傅霆像,他们血缘关系断不了,是他生来就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天还差点伤害到她。
妹妹出事那天,他第一次看到傅霆出轨,当时只想着跑远点,再跑远点,以至于他忽略了在一旁和其他小孩一起玩耍的妹妹。
那天过后他失去了妹妹,也让母亲失去了一条腿。
从记事开始他恨爷爷和傅霆管控他不让见母亲和妹妹,后来他恨傅霆,也恨他自己。
苏棠深呼一口气,心疼地看着他,“那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也只是个孩子,怎么能承担那样的责任。”
小小的年纪,很多事都左右不了,如果是意外,他怎么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小时候妹妹很爱缠着我,可唯独那天我没有陪她一起玩……”傅砚洲依旧自责,他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陪着一起。
他抬头看了眼苏棠,眼中的痛苦似乎减轻了几分,“如果她没有出事,长大后肯定也和你一样漂亮、可爱。”
只比苏棠小一岁,说不定认识了会有很多相似的话题。
苏棠心中难过不己,垂着头,“对不起,我不该问。”
问到了他戳心窝子的痛苦。
她也实在没想过傅砚洲会有一个妹妹,还在那么小的年纪就……
都是小孩子,他也没有错。
想到自己当初说他和傅霆像,现在想想就想缝住自己的嘴巴。
明知道父子二人有隔阂,还那么口无遮拦,她从来没有深想过其中的原因。
“和你又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
“我不该提的。”
傅砚洲轻声道:“都过去了。”
苏棠咬咬唇,看着男人心绪低落,想想还是为自己说过的话的道歉,“其实……你和傅霆一点也不像,你没有做过坏事,也不是坏人。”
他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又没有和傅霆那样出轨成性。
除了人有点呆,还不爱她之外,就没有其他缺点了。
傅砚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不重要了。”
像不像改变不了什么。
苏棠攥紧了被子,犹犹豫豫的又问:“你说我们不是联姻,让傅霆离我远一点是什么意思?是怕他给我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还是你不喜……欢我,是不是联姻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确实是因为联姻在前,后面过了一段时间才结婚的,他还特意强调他们两个不是联姻。
反正都是结婚,有什么不一样?
“联姻像是两个陌生人被强行逼迫着在一起过日子,没有感情,也不会幸福,”傅砚洲目光紧锁着她,目光缱绻又带着几分严峻。
无数话语在心底翻涌,像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张了张嘴,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现在觉得没什么区别,都不会再有爱了,以后连幸福都是无法共享的。”
母亲和傅霆就是因为联姻在一起,过了几十年还是这样糟糕,没有感情,反而只有对对方的憎恨。
如果都是这样,他宁愿不结婚。
当初拒绝联姻,他不希望和苏棠会有一天对彼此憎恨的程度。
只可惜他想错了,感情好坏和联姻没有关系,苏棠本来是喜欢她的,是怎么会喜欢他的却不知道。
明明他不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
“我们……在离婚之前可不可以和平相处,你回家住,我不会去打扰你,只要你别再讨厌我,好不好。”
林臻之前说的方法他都做了,可都挽回不了她,既然让她这么痛苦,他就不敢再继续了。
苏棠有些愣住,很意外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请求。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