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朱永祥与韩武他们身为巡检、巡察御史等官吏,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当受殿下奖赏!”
“嗯?”
朱元璋顿时一怔,还赏?
“雍泰,这不是给那些大户官吏们火上浇油?甚至,朱永祥与韩武那些浑厮,也会更无所顾忌起来!”
刘英轻笑一声,“殿下,朱永祥与韩武他们行事粗鲁,惊扰大户商贾,更是惊扰一些官吏家人,引得吴国官吏恐慌,当斥责!”
“斥责?”
朱元璋又是一愣。
“正是!”
刘英再次解释道:“殿下,功归功,过归过!朱永祥与韩武巡察有功,当赏。
引得官吏与大户商贾恐慌,当斥责!”
“如此,两方都有了交代!”
“……”
朱元璋不由皱眉沉思半晌,顿时明白过来。
“哈哈哈,还是雍泰有主意!咱都已经斥责了朱永祥与韩武他们,那些大户与官吏还要如何?”
“咱这就去……”
说着,朱元璋便要提笔书写。
刘英一惊,连忙制止。
“殿下,此事无需这般着急!”
“哦?”
朱元璋有些疑惑。
刘英急忙解释道:“殿下,各府奏书还未送上,无需着急!”
“雍泰所言极是……”
朱元璋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
“是咱着急了!咱正好可以等等,那些各府知府的奏书,都是怎么说的!”
“殿下英明!”
对于刘英的恭维,朱元璋早已脱敏。
“雍泰,咱方才派人去寻你,听说你去了城东的王宫工地上,不知那里可是出了何事?”
“回殿下,王宫工地并未出事!”
“哦?”
“微臣只是看殿下吴王宫已经建造的差不多,刘伯温不那么忙碌,就想找他,请他给微臣寻一船厂地址!”
“嗯?”
听此,朱元璋神色便是一凝。
“雍泰准备造船了?”
“殿下英明!”
刘英拱了拱手,“殿下,现在已有一些大户与商贾,派人出海捕鱼。
甚至,还有一些村落,也有一些渔民自发聚集起来,想要入海捕鱼!”
“另,商队出海,或是走运河运输货物,也是数之不清……”
“等到未来,随着大军攻下整个南方,前往南方的商队必然会越多。”
“殿下还有三大水师,他们的船只也要维修更换。”
“如此,那便建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现在吴国钱富粮足,建一个造船厂,还是可以支撑起的。
“多谢殿下!”
……
出了吴王府,刘英便派管家陶康,前去告诉刘伯温,朱元璋已经同意一事。
等到陶康抵到了吴王宫工地,天色渐黑。
工地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工。
很多地方,都升起饮烟,飘满饭香味。
一众数万劳役民夫,在一众兵将的看护下,排着长队,洗手,洗脸,然后坐在那些膳房周围,一边歇息,一边等着晚饭做好。
至于刘伯温,也在一群工部官吏的拥簇下,坐在一处凉亭下,等着饭膳。
虽然天黑,但夜间微凉,真是一天最舒适之时。
有着明月照明,再点上一些火把。
运输木材物料,运输白日积攒的无用之物,正是最合适之时。
刘伯温掌管整个王宫营造,也得夜间安排巡视到戌时,才能放心回去。
陶康找到刘伯温,将刘英交代的话,告知刘伯温。
刘伯温嘴角微颤,有些发苦。
吴王宫还没建造完成,建造船厂的任务,已经压到了他的头上。
不过,在之前,寻建吴王宫地址之时,他已经将整个应天城周围的地形都给勘察了一遍。
在何处建造造船厂,刘伯温心中也已经有了几个地方备选。
随着陶康回去。
围绕在刘伯温身旁的一众官吏,便都齐刷刷拱手祝贺了起来。
“恭贺刘大人!”
“刘大人得军师与殿下如此宠信,必官途无量啊!”
“恭贺刘大人……”
“诸位莫要如此,刘基之才,远不如军师与朝中诸位大人,刘基何德何能……”
刘伯温连连谦逊。
至于他会不会升迁?
刘基也有几分傲气,自信以自己才能,未来必可为一部尚书,或为一府知府!
翌日。
刘基安排好吴王宫一众事宜,便带着几个随从,在应天府附近到处勘探。
如此。
三日后。
刘基便已确定好造船厂的地址!
“城北龙江关?”
看着刘基递过来的应天府舆图,刘英急忙顺着刘基手指地方,看了过去。
刘基也在一旁,满脸自信的解释道:“军师,龙江关地处长江和秦淮河的交汇之地,为南北要津,是应天城西北渡口。
竹木及米薪、百货等漕运商船,都经过此处!”
“另,此前赵宋也在此,建了一处规模不小的都船厂!”
“在此建造船厂,也利于木材和船只的运输……船厂背靠应天城墙,也为船厂提供护佑……”
越听,刘英两眼越是发亮。
“甚好,那便在此处建造船厂!”
“军师英明!”
刘基心中也是一松。
刘英精致径直起身,再将舆图卷起。
“走,随咱去向殿下禀报此事!”
“喏!”
刘基一脸喜色应道。
他这三日这么辛劳,不就是为了在吴王殿下面前,显示他的功绩?
只是。
等两人进入吴王府正殿,却是看到,朱元璋正满脸阴沉的对着李善长发火。
“……这些混账,咱是让他们去治理吴国府县,不是让他们去保护那些贪官污吏与恶绅奸商……
李先生,你身为辅臣,你不斥责他们,竟还将他们奏书带来,难不成你也要让咱,去保护那些贪官污吏与恶绅奸商们?”
“你看看,这些都是那些巡检与巡察御史给咱送的奏书……咱恨不得将那些贪官污吏与恶绅奸商都给千刀万剐,他们还有何脸面跑来哭诉?”
“这些混账,他们凭什么让咱下令,让那些巡检、巡察御史们放过那些贪官污吏与恶绅奸商?”
“嗯?”
“李先生,你说说这是何道理……”
朱元璋越说,脸色越是阴沉。
李善长低着头,满脸通红。
刘英与刘基两人,则是听的满脸惊诧。
那些官吏,还真不要脸!
另外,刘英也有些惊疑,前几日不是说好了?怎么这会,老朱又发这么大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