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拾没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兄弟啊!家里老人上了年纪糊涂啊!听信人家说什么百利丸,吃了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一个不注意,上百两就花出去啦!”
对不住了爹,反正您这几天也不出门,况且你老人家为人仗义,名声好听,这点子糊涂事无伤大雅,咱家得出点糟心事,爹这锅您先背着,郑梦拾闭闭眼睛,给老丈人在心里忏悔。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李柱成一愣,哪个孙子先我一步,把许老掌柜给坑了!呸呸呸,我那是正经生意,不算坑。
还不说话,也不走,郑梦拾低头转眼珠,那就再加把柴火。
“我们家老太太着急了,和老爷子赌气,也拿了一笔银子,说是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找了位琴师听曲松心。”
岳母大人啊,也是对不住您了,不过这话我不说假的,您辛苦了,等这听曲女婿抽时间给您安排上。
“家中小女顽劣,把人家名贵鸟儿的尾巴毛薅了,赔了不少银钱!”
闺女,此事你未尝不能做的得啊,就当你爹我未卜先知了。
“鄙人我日前学人资助店铺,本金尚未收回……”
人不狠,站不稳,要想站得稳,先要骂自己,我今天豁出去了!
郑梦拾越说越起劲儿,故事线逐渐完整起来。
上当的爹,委屈的娘,自大的他,好玩的闺女,帮不上忙的儿子,除了娘子许金枝,郑梦拾都给编排了一遍。
原本还在打主意的李柱成听着都木了,这许家事情是真碎啊,这加一起是花了多少银子来着,许家还剩下多少了?事儿太多他记不清了。
“兄弟啊,我记得你是不是也开铺子啊,这……这,兄弟你手头可有宽裕银钱,郑某家中不日就要装潢家院,恐余银不够,可否容借一些……”郑梦拾不好意思的笑,又像是扒到了救命的稻草般,对还没走的李柱成说。
继而有回过神,表情转换的理首气壮“兄弟,我许家的名声你是知道的,这么大个铺子在这里,有借有还,必不会做那等逃债之事!”
听的窗户外头站着的李柱成一愣一愣的,你向我借银子,你像大爷,听你一说,全是耗费银子的碎事,我都想朝你弄些银子,你还想上我的了,想屁吃!
不对啊,我是想套他许家的银子啊!
“这这这……李某我最近生意不太好做,郑掌柜啊,千金散尽还复来啊,有你这样有能力的掌柜操持许家,相信很快就又能赚回来啦!我还有事,先行告辞,改日再聊。”
郑梦拾从铺子里看着,这位客人几乎是跳上船跑的。
人走了,郑梦拾甩甩抹布,哼一声“跑的挺快,着急走你有本事游啊,划什么船。”
“你可真能说胡话啊……”
声音很耳熟,架不住是从背后传过来的,吓的郑梦拾往前一跳,手里抹布差点扬出窗去。
“爹,您怎么走路没个动静儿啊!”老爷子吓人可真是一绝。
“我吃了百利丸儿了,练成那强身健体绝世神功,走路没个动静有什么好奇怪的。”许老爷子说话麻利,但是阴阳怪气。
“您……都听见啦?”郑梦拾一只眼睛首视,一只眼睛飘忽,鬼祟着问老爷子。
“我可是听了个从头到尾。”许老爷子走门边儿上就听见女婿和人胡侃了,就没露面,留郑梦拾一人应付。
“梦拾啊,可真的委屈你了,咱家就应该开个酒楼,你就在里边说书去。”许老爷子继续阴阳女婿,他对郑梦拾给他编排的糊涂事很不满意。
“爹,您还不清楚,我那都是为了迷惑别有用心之人。”郑梦拾解释,老爷子生气了,还是哄哄吧。
“知道啦——不打紧。”许老爷子也就是逗逗女婿,这点子事情,为了达到目的算不了什么。
过一会儿又来了客人,也有答应的,还没等郑梦拾说话,旁边坐着的徐老爷子满脸的不满意,当着客人的面,先是哼一声,接着就开始嘟囔说小辈理解人,他不过是想买个什么用来做什么,结果家里还有意见。
郑梦拾歇了口舌,把地方一让,行喽,爹,您上,您说。
半个下午,郑梦拾站一边儿低头忙活包点心收银钱的事情,耳朵支在脑袋上听他家老爷子同打听赏银的客人大肆描绘自己的花银子之道。
爹这个花糊涂钱的形象算是立起来了,郑梦拾心说。
半天功夫,来许家打听过的人中间都传着这么个消息,许家啊,得了银子是不少,可是银子花的也快,一大家子都不擅长存银,手松,攥不住银子。
听说啊,他家还想着借银钱修院子呢!
晚黑之前,许家还做着生意,阶上还站着聊天的客人,又一艘小船划过,董平生从上面下来,付过船银,上了阶。
原本董平生是仰着笑脸来的,郑兄家中有这般造化,他来恭喜恭喜。
正欲开口,目光瞥到旁边站着的两位客人,一怔,又悄悄打量了打量,收了笑。
好友来访,郑梦拾正要打招呼,就见董兄弟变了脸色,隐晦的暗示他旁边两位客人不妥。
“郑掌柜,听说你家发财了,这前日的酒钱可记得要还。”董平生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酒钱?自己并未饮酒,而且董兄称我为郑掌柜?郑梦拾脑子里只费解一下,便好像受了点化一样,脑子里面的线突然串起来。
“银钱都被家中二老拿去花了,我欠你的酒钱你不要那么小气嘛~”
“……”
董平生和郑梦拾二人当着阶上另两位客人的面装不认识,就酒菜的消费情况开始争辩,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气氛凝滞。
那两客人见状,就同郑梦拾告辞“莫争莫争,和气生财啊,郑掌柜,天色将暗,告辞了告辞了。”
郑梦拾一脸着急吵架的不耐烦样子,回话回的都敷衍。
人和船都走了,董平生盯着那船划出去老远,这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