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师爷躬身问知府“ 大人,这西海赌坊的背后人……”
“哼,此等虫蚁之辈,关他一间赌坊而己,这可不是本官针对他,这总不能……和黄口小儿计较,堕了他所谓豪族的气势。”清则知府解一民忧,心情甚好。
继而以指比剑,言锋更厉“更何况,这当世豪族虽盛,多也是重名之辈,赌坊这等牟利资产,为人不齿,料他定是攀名假狐之人。”
“可这若是是真的呢?”比起清则知府,师爷对此事忧虑多些。
“本官说是假的,他就是假的,难不成,他们敢对百姓说,这是真的?到时候有人敢站出来,说这赌坊背后东家,是那所谓朱门高户的望族,圣上正愁找不见杀鸡儆猴之事呢!”
“本就找机会抓他们把柄,本官朝廷中人,不好安排人手,这回大街小巷传颂的乃是童谣,那查他们就是民意,打这赌坊一个措手不及才好,赁平谁,也不能说什么!”
“那这传扬童谣之人,还查吗?”
“查什么查,我江宁城这么大,出几个刚首之辈怎么了?不过……盯着点儿,若是有人查,就散播消息,说有替天行道之侠客路过江宁,见不平而出手。”
“是。”
……
“鱼片儿葱花粥——”
“鸡蛋炒香韭——”
家里多了两位客人,许老太太菜备的多些,许铃铛主动接了传菜的活计。
但是她也就是喊一嗓,后头许老爷子跟着端盘子端碗呢,铃铛手小皮嫩,要是拿不稳烫了就糟糕。
许金枝现在被家里关切的紧,许老太太挑了一盘里最好的菜给女儿端到屋里,都照顾好了,这才出来陪客。
“来,粗茶淡饭寻常食物,招待不周二位见谅。”许老爷子所谓大家长,端茶杯待酒,敬了敬请来的刘巧手和张细婆二位稳婆。
许老太太跟着点头,这回的饭食不如日前初次招待的丰盛,就是简单日常吃啥,许家平日吃啥,今日与这二位吃的也是啥,其实不简陋,只是对比之下,还是要老头子在饭桌解释一番才合适。
“哪里,哪里,不相瞒,许夫人,我师姐妹二人正好奇您家吃食,这一二日观着,你家中的铃铛小女娘养的极好,身子骨壮实,有不会赘态,精气神儿和气血也足……”
“没错,没错,我们啊,就是好奇您家自小给孩子喂养些什么?”
“我们也知道,这食谱方子或许不该问,只是我二人接生的婴孩多了,平民之家,饮食不济,孕妇和孩子或多或少的都常见些弱症,我姐妹二人这些年观察着,多与食补少赢有关。”
“我二人家中没有孩童,也难以长期观望侧证此事,这碰见现成的,不免一问,若是能有个一二讲解,等以后再去接生,给主家些提点,能使孩子们长得好些。”
“这……”许老太太一时愣住,自己做的饭有这么大能耐?
看向自己老头子,许老爷子见着老婆子朝自己看,挤挤眼,看我干嘛呀,你的手艺你做主啊!
其实许老爷子听这话下来心里有几分猜测,张刘二位稳婆虽然名气不错,但是多在坊间,达官显贵家里有更好的稳婆去找,她们接触不到。
如许家这样的人家,条件差点的,孕妇和孩子吃不好,条件好点的,又可能补过了,老婆子估计是注重饮食搭配,误打误撞的做成了合适的饭菜。
“这……我家两个小辈,青峰和铃铛都是自小吃家中饭食,应节应令,荤素得宜,一日三餐,午饱晚少……因为家中日子可以,也没在吃食上苛待孩子们。”许老太太掰着手指头,想到啥说啥,说着说着,自己都怀疑起来,我每天都做什么了,早知道记个食谱了。
“二位,且听我一言。”郑梦拾接过岳母的话。
“许家姑爷,你说。”
“二位怀慈者仁心,我家自当理解,只是我家泰水大人毕竟不是医者,这人各有命,身体强弱也不一定是因为吃食,我家也不敢贸然下定论,二位要是过于信任这法子,万一不是,反倒引发不妥。”
“对啊,对啊。”许老太太连连点头,这铃铛成天跑跳,没心没肺的,功劳都归在她老婆子身上算怎么回事,说不定是小铃铛自己会长呢。
“啊?”刘巧手和张细婆也愣了,是她俩太好奇了,这么一听,许家姑爷说的也在理啊,这咋办?
“二位莫急,据我所知,济安堂洛大夫正在搜集关于妇人生孕情况的医案,想要出一本医书,专记孕妇婴儿的康健之法,是为天下一等一的民生大计为要。”
“二位有经验,有慈心,不若去见见洛老大夫,洛老大夫的师姐是为有名的女医,擅妇孺病症,或许结合之下,可出良方,著良册。”
说到这里,看两位稳婆似有心动,郑梦拾又略有沉吟,补上一句“此大仁之事,二位或可留讳于世。”
听得许家姑爷郑梦拾这般话,刘巧手和张细婆二人手攥着手,手心都出了汗,这席话说的那叫一个让人心潮澎湃,心里激动的都按耐不住了。
张细婆紧紧师妹的手,站起来向郑梦拾施一礼“谢郎君点教,待许娘子此番得安,我二人就去济安堂拜访洛大夫。”
“对,我等九流之人,若真能助孩童长活法,留一二身后名,毕生无憾。”
郑梦拾避过礼“二位客气,我家娘子和孩子,还需二位多费心思。”
“许家姑爷放心,我等分内事。”
“快吃,快吃,再不吃凉了!”许铃铛扒拉着自己剩下的半小碗饭,听了半天了,也该轮到她来说一句。
“哈哈哈哈,快吃,快吃,小铃铛催了。”
刚才谈论正事的气氛一散,众人开始正经品味菜食。
铃铛几口扒完饭,她要先走一步了。
这样想着,把空碗一推,下了桌“外公,外婆,阿婆们,还有爹爹,你们吃,我去陪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