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建此居所并非难事,当下己进入施工尾声。”孙家鼐不明缘由,恭声回答。
光绪满意的点头,面露微笑,“嗯,那交由你铸造免死金牌一事,又进展如何呢?”
孙家鼐暗自酝酿一下,“呃,此事,微臣己按照李中堂所嘱,银铸其心,外裹鎏金,金龙高悬,正反铭文皆无一疏漏。”
光绪颔首,“好,此二事~甚满朕意!呃,另外,朕仍需你工部督造一处房舍来。”
孙家鼐笑了笑,“此乃微臣份内之事,望皇上明言。”
光绪遐想一番,伸出食指比划一下,“此房舍嘛,依照古典楼阁建造,内部空间需足够大,可容纳万千珍宝。”
“……哦?”孙家鼐唏嘘一声,“皇上,莫非藏宝阁?”
光绪轻笑,“朕正乃此意。”
“呃……”孙家鼐歪头沉吟一下,“皇上,那选址何地?预算成本又乃几何呢?”
光绪笑意再度浮现,“位置乃圆明园北郊,预算成本嘛,不得超出十万两银子。”
“这……”孙家鼐摸了摸下巴,“皇上,十万两银子建造偌大之藏宝阁,呃,于皇家而言,是否有些寒酸了?”
光绪正了正身子,“孙爱卿,阁楼~内有万千珍宝,怎可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呢?”
孙家鼐神色一怔,尴尬的笑了起来,“皇上提醒的是,乃微臣多虑矣。”
光绪轻推手,“去吧,此事需速速执行。”
“是皇上,微臣这便前往户部。”孙家鼐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光绪揉了揉太阳穴,提笔挥了挥,于纸张上书写出【皇家珍宝阁】五个大字。
待墨迹干透……
他歪头看向小贵子,“将此物做成匾额。”
小贵子上前躬身,“是皇上,奴才这便派人前往。”
光绪搓了搓手,旋即迈步离开桌几,走向殿门。
“禀报皇上,恭亲王于殿外侯见。”
光绪驻足,看向殿门外一太监,“嗯,速宣恭亲王进殿。”
“嗻。”
话音刚落……
恭亲王匆忙迈步进入大殿。
他一眼看向光绪,挥了挥衣袖赶忙跪拜,“皇上万岁,微臣拜见皇上。”
光绪趋步上前,双手搀扶,“六叔无需多礼,既来此,整军一事~想必己顺利完成?”
“回禀皇上,八旗军己然整顿,呃,只是……情况有些不容乐观!”恭亲王苦着脸,似有难言之处。
“……哦?”光绪略微沉思,嘴角微动,笑容转瞬即逝,“六叔畅言便是。”
“是,是皇上。”恭亲王抬了一下头,脑袋继而再度耷拉下来,“那……那满八旗依照皇上要求,整军完毕后,仅……仅剩两万余人可堪留用!唉!”
“……两万余人?”光绪叹息一声,双眼微眯,“那汉八旗同蒙八旗之境况,又乃如何?”
“这……”恭亲王磕巴一下,手指摸了摸袍角,“回禀皇上,汉八旗尚可,仅剩三万!蒙八旗嘛,亦仅剩两万有余!”
光绪掐指盘算一下,冷哼一声,“两万多加两万多,再加三万,只乃八万众?”
“是,是皇上。”恭亲王低声应道。
“原有二十五万八旗军,哼,朕可真是高估他等了!”光绪愤懑的背过脸去。
“皇上,呃,不仅于此!”恭亲王轻声嘀咕一句。
光绪猛然转身,面露诧异,“仍有不妥之事?”
恭亲王点了一下头,眼神躲闪开来,“皇上,八旗军即便仅剩八万兵力,然,其士气极其低迷。……依微臣看来,非饷银不满其心,亦非二十等军功爵不诱其志,其因……当乃往战不利所至!”
光绪闷气上涌,扭头寻思起来。
恭亲王所言不差,八里桥一战虽己过去多年,八旗军亦己更换多茬。
可……
大败之风气,非丰厚饷银所能弥补。
那不仅仅是一场财仗这么简单……
胜心一旦丧失,于一支军队而言,将是无法驱散之梦魇!
即便将原有八旗军全部解散,再行重新组建一支八旗军来……
其士气萎靡之风气,亦有极大之影响。
光绪脑海里飞速旋转,念及古今衰兵必胜之典故,随即轻轻颔首。
他眸光一转,看向恭亲王,沉声道:“此事朕己有良策,六叔近前,朕细细告知于你。”
恭亲王眼神一呆,俯身近前,“望皇上明示。”
光绪抬手立于嘴边,一番耳语,“………”
恭亲王瞳孔猛然扩大,嘴巴微张,“这,皇上,屠戮之举否?”
光绪面色阴冷,“欲挽回士气,仅有此策最为有效。”
“这……”恭亲王嘴唇上下吧嗒一下,“那……那八旗军无需严加训练?”
光绪伸出食指晃了晃,“训练仍需严训,恢复士气之事嘛,待日后便可实施。”
恭亲王偷偷瞅了一眼光绪,心里顿感发虚,“皇……皇上,如此为之,呃,于国际上说不过去吧?”
光绪蔑笑,“国际上?哼,谁有实力,谁说话便乃王道。”
恭亲王抬手挠了挠脸颊,“呃,皇上所言极是!那恢复士气一事,便暂时搁置!”
“嗯。”光绪下巴高高扬起,应了一声。
“皇上,李中堂求见。”
两人循声,齐齐看向殿门。
光绪勾了一下手,“令李中堂前来。”
“嗻。”
两人注视下……
李鸿章手拿一沓奏折,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恭亲王,赶忙向着光绪跪了下来,“皇上万岁,微臣拜见皇上。”
“平身。”光绪轻抬手,目光落在了李鸿章手中的奏折上,“李中堂,发生何事了?”
李鸿章上前,将奏折递上,“回禀皇上,两广一带叛逆……呃,再次作乱!其以保国救民为由,数度引领百姓~攻击当地州府衙门!”
光绪接过奏折,翻开查看,并未应答。
恭亲王面色一横,怒从心起,“叛贼、逆贼,一群不知死活之逆党……”
他怒骂一阵,躬身道:“皇上,老臣愿再次领兵前往平叛!不灭此等势力,臣绝不返京!”
光绪斜了一眼,摆摆手道:“六叔为国尽忠之心,朕甚是欣慰!然而,治病需知病根所在,不则,只乃徒劳无果之举,亦只会令局势愈加恶化!”
“……病根?”
恭亲王同李鸿章相视一眼,齐齐展露疑惑之色。
光绪收起奏折,目光先后于两人面前游移,“嗯,正乃病根!”
“敢问皇上,那病根何在?”恭亲王大为不解,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