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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启之秘
来到玄霄门的第十五天，我终于能用流利的语言与云清子对话了。
"门主，我有一事相告。"我跪坐在静室内的蒲团上，双手紧握放在膝头，"关于我的来历。"
云清子盘坐在对面，白发白须在透过纸窗的阳光下泛着银光。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如深潭般平静："老朽早有所觉，你并非此界之人。"
我瞪大眼睛："您...您怎么知道？"
"天启者自古便有记载。"云清子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轻轻摊开，"三百年一现，身负青瞳印记，通晓万符真言，来自异界之门。"
我凑近看去，竹简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古老文字，旁边还配有插图。其中一幅画着一个站在光门前的模糊人影，手腕处赫然是与我一样的眼睛状符文。
"这...这不可能..."我的声音微微发抖，"难道我的穿越是命中注定的？"
"天道循环，自有其理。"云清子轻抚长须，"古籍记载，天启者拥有连接两界之能，可引异界奇物入我修真界，亦可携我界灵物往彼方。正因如此，每次天启者现世，都会引起各大门派争夺。"
我下意识摸着手腕上的印记，突然想起那个青铜匣子："门主，我穿越时接触过一个青铜器物，上面刻有与贵界文字相似的符文。这东西现在在哪？"
云清子摇头："发现你时，身边并无他物。"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青铜匣子可能是回家的关键，如今却不知所踪。
"季姑娘不必忧心。"云清子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天启者与异界联系非一物可决。待你修为渐长，自会领悟两界穿梭之妙。"
"那我该如何修炼这种能力？"
"从基础开始。"云清子站起身，"今日起，你正式入我玄霄门外门，学习符箓之道。墨辰会继续指导你。"
听到墨辰的名字，我暗自撇嘴。那位大师兄教导严苛，过去半个月我没少挨训。
似乎看出我的不情愿，云清子微微一笑："墨辰性子虽冷，却是门中最精通符术的弟子。由他教你，最为合适。"
离开静室，我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廊上。天启者的身份既让我安心——至少不是孤身陷入陌生世界，又让我担忧——似乎背负了某种未知的使命。
"发什么呆？"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差点跳起来。墨辰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袭玄衣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俊朗的面容依旧没什么表情。
"墨辰师兄。"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门主说从今天开始，你要教我符箓？"
"嗯。"他简短应道，转身就走，"跟上。"
我小跑着追上他的步伐："我们去哪？"
"符室。"
玄霄门的符室位于主峰西侧的一座独立小楼内。推开门，一股混合了朱砂、草药和特殊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提供照明。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箓，有的金光闪闪，有的则黯淡无光。
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和各种制符工具。
"符箓之道，在于以形引气，以文载道。"墨辰从墙上取下一张最简单的火符，"看好了。"
他双指并拢，在符纸上轻轻一点。符纸顿时燃起一团橙红色的火焰，悬浮在他掌心上方。
我惊讶地张大嘴："这不科学..."
"又说胡话。"墨辰皱眉，"符术乃沟通天地之桥，岂是你那些乡野词汇能解释的。"
"在我们那，这叫违背能量守恒定律。"我忍不住反驳，"凭空产生火焰，总要有能量来源吧？"
墨辰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忍耐头痛："灵气就是能量。制符者将自身灵气注入特定符文结构中，使用时只需少量灵力激活。明白了吗？"
我眨眨眼："这么说好像合理多了。所以符箓本质上是...灵气电池？"
"电...池？"墨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是储存能量的容器。"我赶紧解释。
墨辰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今日先把这本《符源经》前二十页抄写十遍。抄完前不许提问。"
我接过书，暗自腹诽这位大师兄的教学方式真是简单粗暴。但当我翻开书页，顿时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书中记载的符文体系与我研究的古代符号学惊人相似，许多符文甚至可以首接对应到我那个世界的古老文字。
抄写过程中，我不知不觉沉浸其中。这些符文似乎对我有种特殊的吸引力，看着它们，我手腕上的印记会微微发热，仿佛在共鸣。
"奇怪..."我喃喃自语，用手指临摹一个复杂的符文。就在指尖完成最后一笔的瞬间，纸张突然亮起淡淡的青光！
"什么？"墨辰猛地抬头，一个闪身来到我身边，"你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照着画..."我结结巴巴地说，同样震惊地看着仍在发光的纸页。
墨辰一把抓起那张纸，仔细检查后，眼神复杂地看向我："这是高阶风符的结构，至少需要三年修炼才能激活。你竟然一次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手腕上的天启印记突然亮了起来，与纸上的青光交相辉映。
"果然如此。"墨辰低声说，"天启者对符文的亲和力远超常人。"
他放下纸张，态度突然认真了许多："从今日起，你每日需额外练习两个时辰符术。我会亲自监督。"
就这样，我的修炼生活进入了新阶段。白天学习基础功法和修真常识，晚上研习符箓。墨辰的教学依然严厉，但不再对我的"奇怪问题"嗤之以鼻，甚至偶尔会认真思考我的现代观点。
一周后的傍晚，我正在符室练习基础符文的绘制，凌霜突然来访。
"师妹用功得很啊。"她倚在门框上，唇角含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凌霜师姐。"我放下笔，起身行礼。自从上次丹药事件后，我对这位二师姐始终保持着警惕。
"听说你符术进步神速？"她缓步走近，目光扫过我练习的符文，"啧啧，才学几天就敢碰『聚灵符』？胆子不小。"
"只是临摹学习。"我小心回答。
凌霜突然伸手拿起我刚画完的一张符："线条生涩，灵力分布不均，这种垃圾也好意思——"
她的话突然停住，因为那张符在她手中微微泛起了青光。
"有趣。"凌霜眯起眼，"看来传言不假，天启者确实对符文有特殊感应。"她放下符纸，凑近我耳边低语，"不过别忘了，天赋不代表一切。修真界险恶，小心夭折。"
说完，她轻笑着离开了，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己经湿透。凌霜的威胁意味很明显，但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何对我敌意这么大。
"她嫉妒你。"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墨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凌霜离去的方向。
"墨辰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他走进来，检查了我的练习成果，"凌霜自幼天赋过人，同辈中无人能及。你的出现动摇了她的地位。"
"我并没有想和谁竞争。"我苦笑，"我只想找到回家的方法。"
墨辰沉默片刻，突然说："明日我带你去藏经阁。那里有天启者的历史记载，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墨辰第一次主动提出帮助我寻找回家之路。
"谢谢。"我真诚地说。
他微微点头，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凌霜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修真之路，贵在坚持本心。"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竟让我心头一暖。
第二天一早，墨辰如约带我去藏经阁。那是位于主峰后山的一座七层塔楼，飞檐翘角，气势恢宏。
"三层以下对所有弟子开放，西到六层需要特殊许可，第七层是禁地。"墨辰一边领我上楼一边解释，"关于天启者的记载在第五层。"
我们来到五层的一个偏僻角落，墨辰从架子上取下一卷泛黄的皮纸："这是三百年前最后一位天启者的记录。"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皮卷，上面记载着一位名叫"青岚"的女子事迹。她突然出现在东海之滨，手腕有天启印记，能通晓万符，炼制出许多前所未见的符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曾开启过一道"两界门"，从中取出了数件异界奇物。
"这些描述..."我指着其中一段文字，"'坚硬如铁却透明如水的材料'，听起来像玻璃；'无需马匹自行奔跑的铁车'，难道是汽车？"
墨辰若有所思："看来那位天启者确实去过你的世界。"
继续往下读，记载变得模糊不清。只说青岚在某次尝试开启大型两界门时引发天地异变，最后消失无踪。此后三百年，再无天启者现世。
"这结局可不怎么鼓舞人心。"我苦笑道。
"修真之路本就凶险。"墨辰收起皮卷，"但若有正确引导，未必会重蹈覆辙。"
他的话让我感到一丝安慰。正当我想询问更多细节时，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剧烈灼热起来，同时藏经阁深处传来一种奇异的共鸣声，像是某种呼唤。
"怎么了？"墨辰注意到我的异常。
"那里有什么？"我指向藏经阁更深处，声音因手腕的疼痛而发颤，"有东西在...叫我。"
墨辰脸色一变："那是通往禁地的方向。我们该离开了。"
但那股呼唤越来越强，我的手腕如同被烙铁灼烧。不等墨辰阻止，我己经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季瑶！站住！"墨辰低声喝道，但为时己晚。
我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后面是一段向上的狭窄楼梯。每上一级台阶，手腕的灼热感就增强一分，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青铜匣子、光之门、重叠的世界...
"这是通往禁地的路！"墨辰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未经允许擅入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去修为！"
"我必须去看看！"我挣脱他的手，几乎是跑着冲上楼梯。
楼梯尽头是一扇青铜门，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当我靠近时，那些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青光，与我手腕上的印记呼应。
"不可能..."墨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禁地大门竟然..."
我没等他说完，伸手推开了青铜门。
门后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阵法，由无数嵌套的符文环组成。就在我踏入石室的瞬间，整个阵法突然激活，刺目的青光冲天而起！
"季瑶！出来！"墨辰大喊，但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站在阵法中央，感到一股庞大的能量涌入体内。无数陌生知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符文的意义、阵法的原理、两界的秘密...
能量越来越强，阵法开始失控。青光化作狂暴的灵气风暴，在石室内肆虐。书架倒塌，古籍化为齑粉，连石壁都开始出现裂痕。
"把手给我！"墨辰的声音穿透风暴。
我看到他顶着狂暴的灵气流，艰难地向我靠近，衣服己经被撕裂多处，脸上也有血迹。
"我动不了！"我喊道，身体被阵法力量禁锢在原地。
墨辰咬牙前进，终于在一声大喝中突破最后一段距离，抓住了我的手。就在我们接触的瞬间，我手腕上的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同时墨辰的衣袖下也闪过一丝金光。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道光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道护罩将我们包围。阵法能量开始平息，灵气风暴逐渐消散。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禁地己是一片狼藉。墨辰半跪在地上，依然紧紧抓着我的手，呼吸粗重。
"你...没事吧？"我小声问。
他抬起头，黑眸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你差点毁了整个藏经阁。"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墨辰突然松开我的手，扯开自己的右袖。在他的手腕内侧，赫然有一个金色的符文印记，形状像是一把剑。
"这是..."
"剑魄印记。"墨辰沉声道，"玄霄门守护者的象征。三百年前，最后一位剑魄守护者与天启者青岚共同封印了一场大劫。如今印记再现，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我追问。
墨辰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着大劫将至，而你我，注定要共同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