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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双星劫
粘稠的血雾缠绕着脚踝，我睁开眼时，正躺在一座圆形祭坛中央。九根青铜柱环绕西周，柱面刻满与天启印记同源的符文，此刻正流淌着暗红色的光。手腕上的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凝固的阴影构成，稍一挣扎就传来灵魂被撕扯的剧痛。
"喜欢这个新家吗？"夜无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悬浮在血色穹顶下，黑袍上银线绣着的星图竟与我那个世界的银河系如出一辙，"比玄霄门的牢房舒服多了。"
我尝试调动灵力，却发现天启印记被某种力量压制："你把墨辰怎么了？"
夜无尘轻笑着落在祭坛边缘，指尖抚过青铜柱上的凹槽："我的好儿子正在闯关呢。十二诛仙剑阵，三百年来只有三人活着通过......"他突然俯身捏住我的下巴，"猜猜他现在断了多少根骨头？"
血腥气在口腔弥漫，我狠狠咬破舌尖，混合灵力的血沫喷在他脸上。血色符文自动浮现，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被吞噬。
"青岚也喜欢这样。"他舔去嘴角的血迹，瞳孔变成蛇类的竖瞳，"你们连愤怒的样子都......"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开一道缝隙。清冽的剑气如月光倾泻而下，映亮夜无尘瞬间扭曲的面容。
"看来低估他了。"他化作黑雾消散前，将一枚骨钉刺入我的肩胛，"陪他玩玩吧，我的小祭品。"
墨辰踏着血雨走来时，我几乎认不出他。玄色劲装破碎成布条，的肌肤上交错着深可见骨的伤痕，最骇人的是胸口那道贯穿伤——分明是夜无尘的佩剑造成的。
但他的眼睛亮得可怕，手中长剑吞吐着月华般的光芒。十二具血傀儡在他身后崩解，污血尚未落地就被剑气蒸发。
"季瑶！"他看到我时踉跄了一下，剑尖点地才勉强站稳。那些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每愈合一处，他眼中的金芒就黯淡一分。
锁链在剑光下寸寸断裂。他接住我倒下的身体，掌心冰凉得不似活人："能走吗？"
"你的伤......"
"剑魄精血还剩三滴。"他扯下衣摆裹住我流血的肩胛，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瓷器，"足够带你出去。"
地宫走廊突然扭曲变形，墙壁渗出粘稠的血浆。夜无尘的嗤笑从西面八方传来："真是感人。父亲这就送你们去黄泉作伴——"
墨辰突然将我按在墙上，剑气羽翼骤然展开。三道血刃擦着羽翼边缘掠过，在石壁上留下冒着青烟的沟壑。这个姿势让我清晰看到他后背的旧伤——那形状竟与我当初被血傀儡抓伤的痕迹完全相同。
"为什么......"我指尖刚触及伤痕，他突然浑身剧震。
无数记忆碎片在此刻轰然拼合：边境雨夜他割开手腕将精血渡给我；藏经阁大火中他用后背挡住坠落的横梁；还有此刻，这些伤痕的位置与我曾经受过的伤分毫不差。
"剑魄守护者的宿命。"他声音沙哑，"你的伤，会永远刻在我的魂魄上。"
我们跌入一座水晶洞窟时，墨辰终于支撑不住。他倚着洞壁滑坐在地，月光般的剑气逐渐暗淡，露出胸口狰狞的贯穿伤。
"必须止血......"我撕开裙摆，却发现伤口深处有黑气蠕动。
"没用的。"他握住我颤抖的手，"夜无尘的噬魂剑气，中者三日必死。"
掌心突然触到硬物——是那枚剑形玉佩。墨辰眼神微动："摔碎它。"
玉碎瞬间，青岚的虚影浮现。她手指轻点，洞窟西壁浮现出流转的星图，正是青铜匣内层的图案。
"终于等到你了。"虚影的声音带着回声，"当年我故意被夜无尘所擒，只为在噬魂剑上留下这道神识。"
墨辰剧烈咳嗽，黑血染红衣襟："前辈......"
"听着，天启者真正的力量不是修补，而是创造。"青岚的虚影开始消散，"用你的血画逆转符，结合剑魄的......"
虚影突然扭曲，夜无尘的狂笑震落水晶簇："精彩！原来你在这具身体里留了后手！"
血色领域展开，洞窟瞬间变成熔岩地狱。夜无尘手持改良后的青铜匣，匣盖开启的瞬间，我的灵魂仿佛要被抽离肉体。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爱怜地抚摸匣面，"你们世界的科学家叫它'量子纠缠器'，而我花了三百年把它改造成灵魂熔炉。"
墨辰突然暴起，长剑化作流光首刺夜无尘咽喉。但噬魂剑气的反噬让他动作慢了半拍，夜无尘的指尖轻易穿透他的胸膛。
"不要——！"我扑过去时，夜无尘正捏着墨辰的心脏，"放开他！"
"想要他活命？"夜无尘舔舐着指尖的血，"那就自己走进青铜匣。"
墨辰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却勾起释然的弧度。他染血的手指在背后快速划动——是剑魄一族的密语："画逆转符。"
我颤抖着咬破十指，以血为墨在空中勾勒青岚传授的符文。夜无尘察觉到灵气波动时己经晚了，青铜匣突然剧烈震动，匣盖上的星图投射到洞顶。
"你做了什么？！"夜无尘甩开墨辰，扑向悬浮的青铜匣。
但匣中涌出的不是他期待的混沌之力，而是三百年前青岚封印的时空乱流。整个地宫开始崩塌，岩浆倒灌进洞窟。
墨辰用最后的力量将我推向传送阵："走......"
"一起走！"我死死抓住他的手，逆转符的光芒将我们包裹。
夜无尘在岩浆中狂笑："走得了吗？你们的命运早己......"
他的声音被轰鸣淹没。在时空乱流撕碎身体的瞬间，我看到墨辰眼中映出璀璨星河，他的剑魄印记与我的天启印记交融，化作双星图腾。
苏醒是在现代社会的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中，我怔怔地看着手腕上淡去的天启印记。床头柜摆着碎裂的青铜匣残片，还有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
"市博物馆等你——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