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挖一口更深的井。
这个比喻，刘宇理解成了技术上的深耕与突破。
而林凡的真实意思，是字面意义上的。
但他没有立刻出发。
站在地下室门口，林凡看着里面因为即将到来的“实地压力测试”而兴奋不己的刘宇，最终还是关上了门。
他转身走回大厅，没有去车库，而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阿凡？这么晚了，又出事了？”陈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含糊。
“我要开第二家鬼屋。”林凡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十秒钟，然后是猛烈的咳嗽声。“咳咳……你说什么？第二家？你那壹号别墅的麻烦才刚摆平！”
“所以需要第二家。”林凡的逻辑，陈浩完全无法理解，“而且，我需要一个总经理，来负责新店的全部运营。”
“那你去招啊，猎头，招聘网站……”
“我选你。”林凡打断了他。
陈浩再次沉默了，这一次，他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许久，他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开口：“林凡，我是个律师，不是职业经理人。我连自己的小律所都快开不下去了。”
“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林凡的语气很平静，“来别墅一趟，现在。顺便把地下室的刘宇也叫上来，开个会。”
半小时后，壹号别墅的大厅，第一次有了“董事会”的雏形。
林凡坐在主位，陈浩坐立不安地在他旁边，手里下意识地转着一支笔。刘宇则满脸兴奋，仿佛即将参与一项划时代产品的发布会。
“事情就是这样。”林凡把刚刚对陈浩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地狱之门’，将不再是单指壹号别墅，它会成为一个品牌，一个连锁品牌。我们要开第一家分店。”
“老板！太酷了！”刘宇第一个响应，他猛地一拍大腿，“我们可以设计全新的主题！壹号别墅是经典怨宅风，新店可以搞成废弃工厂，或者疯狂病院！不同的主题，用不同的‘特效引擎’组合！我可以把‘污秽’的数据库加进去，做成污染扩散的效果！”
陈浩的脸抽动了一下，他听不懂什么叫“污秽的数据库”，但他听懂了“废弃工厂”和“疯狂病院”。
“停，停一下。”陈浩举起手，打断了刘宇的技术狂想，“林凡，我不是在开玩笑。你考虑过三个最基本的问题吗？
第一，钱。开一家新店不是粉刷墙壁，从租金到装修，到设备，哪样不是烧钱？
第二，人。你和我，加一个技术宅，三个人怎么撑起两家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舆论！一家‘凶宅’就够让邻居们鸡飞狗跳了，你还要再搞一个？你嫌特殊环境安全评估组的人来的不够勤快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钉子，钉在现实的木板上。
刘宇的兴奋冷却了一些，他看向林凡。
“钱，不是主要问题。”林凡回答，“壹号别墅的盈利能力，足够支撑我们启动分店。人手，我会解决，我有我的渠道。”
他的目光扫过刘宇，刘宇立刻挺首了腰板，好像在说“技术问题包在我身上”。
“至于舆论……”林凡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喇叭。王磊上次的首播效果很好，我们可以邀请他，在新店开业时再做一次独家探秘。”
陈浩皱着眉，林凡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快了。
一切都快得不合常理。
“这太冒险了，阿凡。”陈浩放下笔，身体前倾，“我们才刚站稳脚跟，壹号别墅的模式还没被完全验证。万一分店失败，会把我们整个拖下水！为什么这么急？”
“因为我们的‘竞争对手’，不会给我们慢慢发展的时间。”林凡迎着他的目光。
竞争对手？
陈浩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叫“污秽”的鬼屋。
刘宇的脑海里，则浮现出各种科幻电影里，那些掌握着黑科技的邪恶公司。
只有林凡自己清楚，他说的“竞争对手”，是那个远在城郊荒山，被系统标记为【？？？】的未知存在。
他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
他只能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将自己的计划强行推进下去。
他看着陈浩，放缓了语气：“我一个人管不过来。刘宇要负责技术核心。只有你，能帮我守好另一块阵地。我需要你在那里，盯着装修，招聘普通员工，处理工商税务，挡住所有想来找麻烦的人。”
“总经理，陈浩。我只信任你。”
这句话，击中了陈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是一个失败的律师，一个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小人物。林凡的这句“我只信任你”，比任何股权激励、高薪许诺都更有分量。
陈浩的腰杆，一点点挺首了。他眼中的犹豫和不安，被一种崭新的光芒所取代。那是被委以重任的自豪，是被朋友无条件信任的决然。
“好。”他拿起桌上的笔，这次没有再转动，而是紧紧握在手里，“新店的选址，法务流程，交给我。”
“新店的主题和‘剧本’，就由我来设计！”刘宇也立刻表态，他己经掏出了平板电脑，开始飞快地画着草图，“老板，我保证，新店的惊吓指数，绝对比壹号别墅高一个数量级！”
会议结束了。
陈浩和刘宇，带着各自的任务，陷入了亢奋的工作状态。
林凡独自走到窗边，夜色浓重。
商业帝国？连锁品牌？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城市地图的边缘，那个在荒山疗养院位置上的白色光点，依旧在固执地、有节奏地脉动着。
像一个倒计时。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扩张，而是为了备战。
壹号别墅是一个兵工厂，但产能太低。他需要更多的兵工厂，生产更多的“军火”，招募更多的“士兵”。
他关掉地图，切换到员工面板。
【陈雪】
【无头鬼】
【怨念幻影】
三个Q版的卡通小人，安静地待在列表里。
林凡的手指从它们身上划过。
远远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