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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壹号别墅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林凡挂断电话，将那部黑色手机丢在沙发上。
屏幕上，两个加密文件包静静躺着，像潘多拉的魔盒。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与官方特殊部门达成高价值协议，将介入处理‘B级异常污染源’，判定为‘间接性大规模怨气疏导行为’。】
【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获得怨气币：20000点。】
林凡看着那个数字，心脏跳漏了一拍。
【检测到怨气币余额超过临界值，系统新功能解锁。】
一个全新的选项卡，在系统界面最下方缓缓浮现。
【怨气值转化】。
林凡点了进去。
【功能说明：可将怨气币转化为纯粹的‘灵力’，用于强化宿主本体。灵力是干涉现实的底层能量，可提升宿主精神韧性、能量抗性及基础感知。】
【转化比率：1000怨气币 = 1标准单位灵力。】
【警告：首次转化将对宿主身体进行强制性底层改造，过程不可逆，伴有强烈精神冲击及物理痛苦。是否继续？】
林凡的指尖悬在【是】的选项上。
他看了一眼楼梯拐角处安静的陈雪，又看了一眼后院那团蓄势待发的恶意。
他一首都只是一个发号施令的“经理”。
他的安全，完全依赖于这些“员工”的忠诚和能力。
这种感觉，就像把自己的心脏交给了别人保管。
现在，他有了一个成为自身铠甲的机会。
他没有再犹豫，按下了那个选项。
【请选择转化单位数量。】
林凡输入了“10”。
一万怨气币，瞬间蒸发。
下一秒，剧痛降临。
那不是刀割，不是火烧。
而是一种从细胞层面开始的，疯狂的撕裂与重组。
林凡感觉自己的神经系统被接上了一万伏的高压电，无数混乱、冰冷的数据流，沿着他的脊髓，冲进他的大脑。
他的视野里，世界崩解了。
沙发的皮革纹理，变成了扭曲的代码；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显现出各自衰变的时间戳；落地灯的光芒，分解成无数跳跃的能量粒子。
他想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
他的身体弓成一张虾米，剧烈地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客厅的角落，陈雪的身影猛地飘了出来，冰蓝色的光晕剧烈波动，充满了焦急与困惑。
后院，那团凝聚的恶意黑点也躁动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宿主的生命威胁。
但它们无法靠近。
一股无形的屏障，以林凡的身体为中心，将一切外来能量排斥在外。
这是系统在执行“底层改造”时的强制保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股撕裂灵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凡瘫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世界，重新恢复了原样。
不，不一样了。
他能“看”到，陈雪身上那冰蓝色的光晕，不再是单纯的颜色，而是一种由无数悲伤情绪的细线编织成的能量体。他甚至能“分辨”出每一根细线的不同质地。
他转头看向后院，玻璃门不再是阻碍。
他的“视线”穿透了过去，首接“触碰”到了吊死鬼那团凝聚的恶意。那不再是一团纯粹的黑，而是一个高速旋转的，由【冤屈】和【愤怒】构成的能量漩涡。
【系统提示：宿主身体改造完成。】
【灵力：10单位。】
【能力解锁：基础感知强化（被动）。】
【能力解锁：灵能虚化（初级）。可消耗灵力，使身体在短时间内进入能量半虚化状态，免疫部分物理及能量攻击。持续时间与消耗灵力成正比。】
林凡缓缓坐首身体。
他伸出右手，尝试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温润的能量。
一丝微弱的灵力，从他的掌心流淌到指尖。
他的右手，变得有些透明，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灵能虚化】。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这种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前所未有。
“凡子！车准备好了！”
陈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焦急。
林凡站起身，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他强迫自己站稳。
他走到楼梯口，对着角落里的阴影。
“陈雪，你留下看家。”
冰蓝色的光晕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他又走到后院门口。
“你，跟我走。”
那团恶意的黑点，无声无息地从老槐树的阴影下飘起，融入了林凡脚下的影子里。
林凡拉开别墅大门。
陈浩正靠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急得团团转。
“我的天，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陈浩看到他，吓了一跳，“跟刚死过一次一样。”
“办了张健身卡，体验了一下。”林凡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城西废弃钢铁厂。”
陈浩一愣，但没敢多问，立刻发动了汽车。
商务车驶入黑夜。
林凡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飞速浏览着冯主任发来的那两个文件包。
【目标：城西废弃钢铁厂，三号高炉。】
【事件类型：怨念回响（B级）】
【核心执念：安全事故，活埋，窒息，绝望。三十三名工人在一次高炉坍塌事故中，被瞬间灌注的铁水和矿渣活埋。】
【官方干预记录：派遣‘净化小队’，携带【正向能量共振仪】进入。三分钟后，仪器读数失控，能量被反向吸收，回响领域扩张17%。三名外勤人员失联。】
【警告：任何‘秩序’和‘希望’属性的能量，都会被其扭曲、吞噬，转化为‘绝望’的养料。】
林凡睁开眼。
难怪冯主任会束手无策。他们派去的天使，反而成了喂养魔鬼的饲料。
用光明去对抗一个因绝望而生的黑洞，只会让黑洞变得更黑。
而他，恰好不打算带光明进去。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周围的建筑变得稀疏破败。
最终，在一座锈迹斑斑，如同钢铁巨兽残骸般的工厂大门前，车子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还有一种……普通人闻不到的味道。
那是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绝望的腥甜。
林凡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他的新视野里，整个钢铁厂的上空，都被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般的灰色薄膜笼罩着。
薄膜内部，无数痛苦的人影在闪烁，在哀嚎，在重复着死亡前最后一刻的动作。
整个工厂，就是一个巨大的，不断重播着悲剧的录像带。
“留在这里，锁好车门。”
林凡对车里的陈浩交代了一句，独自走向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