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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站在那家店铺门口，望着玻璃橱窗里映出的自己。阳光透过尘灰斑驳的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点。这地方位置绝佳，正对着一条新修的主干道，对面就是公交站和一家刚开张的杂货铺，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地段、人流、前景都没得挑。”她低声自语，“就看房东怎么说了。”
顾轩站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别想太多，谈成了最好，不成咱们再找。”
两人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比外面暗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木头的味道。柜台后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手里正翻着一本破旧的账本。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精明的脸，“你们是来看店的？”
“对，我们是之前电话联系过的。”沈悦上前一步，笑容自然，“我叫沈悦，这位是我合伙人顾轩。”
“哦，你们啊。”房东合上账本，打量他们两眼，“听中介说你们要做服装生意？”
“是的。”沈悦点头，“我们打算开一家综合型服装店，主营中低端市场，价格亲民，款式新颖。”
房东听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翻账本，像是在思考什么。
顾轩看出不对劲，皱眉问：“您之前不是说租金己经谈好了吗？”
“哎呀，这事儿嘛……”房东慢悠悠地放下账本，抬头看着他们，“原本是打算租三千一个月的，但你们也知道，现在这地段可是越来越火了，我听说你们那个服装批发做得挺大的，是不是？”
沈悦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您是从哪儿听说的？”
“街坊邻居都知道啦。”房东笑得意味深长，“你们最近不是把王老板那边的布料厂都签下来了吗？听说以后货源稳定得很。”
沈悦和顾轩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王二虎没闲着，西处打听他们的动向不说，还很可能跟这些房东有过接触。
“所以呢？”顾轩语气平静，“您这是要涨价？”
“也不多。”房东摆摆手，“五千一个月，包水电，不能再低了。”
“五千？！”沈悦几乎脱口而出，“这比我们之前谈好的价格高出整整两千！”
“行情变了嘛。”房东耸耸肩，“我这店面也不是天天都能租出去的，你们要是觉得贵，后面还有几家等着看房呢。”
沈悦咬住下唇，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您也知道，我们做的是零售，利润不高，如果租金太高，我们根本撑不住。”
“我知道你们利润不高。”房东笑着接过话，“可我也知道你们销量好，回头客多，只要能撑上半年，稳住了客户群，这点租金就不算啥了。”
“您这不是坐地起价吗？”顾轩语气冷了几分，“我们之前可是有中介作证的。”
“中介也得讲道理吧？”房东摊手，“我又没赖账，也没反悔，只是调整了价格。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不勉强。”
沈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您要是真这么想，我们也可以理解。不过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一旦搬进来，会给这条街带来多少客流？到时候周边的商铺也会跟着受益，您的租金还能涨得更高。”
“这个嘛……”房东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是没考虑过，但你们能不能撑下去还不一定呢。万一哪天倒闭了，我这空置期谁来赔？”
“我可以先交半年房租。”沈悦立刻接话，“还可以签两年合同，保证不提前退租。”
“一年一付，押一付三。”房东开出条件，“不然免谈。”
“这也太苛刻了吧！”顾轩忍不住皱眉，“我们又不是不租，您这是趁火打劫。”
“做生意嘛，谁不想多赚点？”房东笑得一脸理所当然，“你们要是实在拿不出钱，那就算了，我这边还有别人排队呢。”
沈悦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这房东八成是被王二虎买通了，故意设下的局。
“这样吧。”她强压怒火，换了个思路，“我们可以给您涨一千，西千一个月，半年一付，押一付三。如果您愿意接受，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房东摇头，“不行，最低五千。”
沈悦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您知道我们为什么选中这里吗？”
“为啥？”
“因为附近没有竞争对手，而且人流量大，适合做品牌定位。”她缓缓说道，“但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租这家店，而是去隔壁街新开的商业区开店，那边租金虽然贵，但人气更旺，配套更齐全。到时候我们一开张，这条街上的其他小服装店就得喝西北风。”
房东脸色变了变，“你这是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沈悦语气平稳，“您可以选择坐等高价，也可以选择稳妥合作。但我要提醒您，机会错过了，未必还会再来。”
“哼。”房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这条街离了你就不行了？”
“不是离了我不行。”沈悦笑了笑，“而是离了我这样的客户，您可能连三千都收不到。”
气氛一时僵住，只有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
过了半晌，房东才慢悠悠地说：“五千，一分不能少。”
沈悦看了眼顾轩，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再想想办法。
“行。”她起身，语气平静，“那我们回去考虑一下。”
走出店门，阳光照在脸上，沈悦却只觉得刺眼。
“这家伙明显是被王二虎收买了。”顾轩低声说，“这价格根本不合理。”
“是啊。”沈悦叹了口气，“但他吃准了我们急着开店，想借机捞一笔。”
“怎么办？换地方？”顾轩问。
“不行。”沈悦摇头，“这里的地段太重要了，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
“那你刚才说要去隔壁街，是吓唬他的？”
“一半吓唬，一半也是实话。”沈悦眯起眼睛，“我在想，要不要真的去隔壁街看看。”
“你疯了？”顾轩瞪大眼，“那边租金可比这儿还贵。”
“贵是贵，但竞争小。”沈悦分析道，“而且那边新开的小区入住率越来越高，年轻人居多，消费能力也不差。我们可以在那里打造品牌形象，再反过来带动这条街的发展。”
顾轩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用隔壁街当跳板？”
“没错。”沈悦嘴角微扬，“而且这样一来，这条街的房东们反而会主动来找我们谈优惠。”
“你这招够狠。”顾轩忍不住笑出来，“不过我喜欢。”
“那就这么定了。”沈悦拍拍他的肩膀，“明天，咱们换个战场。”
两人转身离开，身后店铺的玻璃窗映出他们坚定的背影。
而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一道身影悄悄缩回了脑袋，迅速拨通了电话。
“喂，老王，那女的真打算去隔壁街那边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让他们去吧，那边我也安排好了。”
挂断电话，那人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