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不是来端菜当服务员的吗?那个经理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电梯门在前面打开,她跟着走到一处标金大门前。
门口守着两个戴面具的侍应生,分给每个人一个面具。
温梨初的面具是个白色的兔子。
她戴上去之后,只露出下面小半张脸。
唇上涂了茶杏色的唇釉,衬的嘴唇莹润的像颗的水,看起来很好亲。
面具鬓边有一小截链条,底端坠了金制的小铃铛。
温梨初的头发是用木制发簪盘起来的,随着她的动作,耳边的小铃铛连同着发簪上的流苏一起轻轻晃动。
她每走一步,就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
温梨初端着托盘,走在最后面,门轻轻推开。
墙壁光滑如镜,她看到里面自己琥珀色的瞳仁,倒映着头顶绚丽的水晶灯,微微有些晃眼。
温梨初穿的是一件新中式款,冷茶色的开衩旗袍。
她身形偏瘦,可好在旗袍是修身的,衬的她身材曲线姣好。
领口采用的是珍珠扣,扣到锁骨上方一点,那颗浅褐色的小痣被隐匿在珍珠扣里,时不时露出来一点,隐隐透着股青涩的欲感。
里面在看起来像是一场蒙面舞会,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头顶的水晶灯晃着人的眼,温梨初不太习惯穿高跟鞋,缓步走过去,将酒放到酒水区的琉璃石台上。
先前走在她前面的女生都像是有目的地一样,奔着落单的男人而去,借着倒酒的理由攀谈。
借此机会,寻一个跨越阶级的机会。
温梨初没那些心思,她看了眼手上的腕表。
只需要坐满三个小时就可以离开了。
大厅的角落,裴澈坐在沙发上,闲适地把手搭在椅背上,拿起杯子喝了口。
“just soso,还不如喝柠檬水。”
傅斯冕握着手机,首首盯着屏幕。
他在十分钟前给温梨初发了消息,还没人回复。
“不好喝。”裴澈撂下杯子,坐首身子,抬头扫了眼,然后招手:“喂!那个兔子,过来给我倒杯水!”
隔得有点远,温梨初正把葡萄酒往杯子倒,没有听到他的话。
还是在经理走了过来,推了她一把,“那两个可都是这场里地位数一数二的主……”
温梨初一脸迷茫地眨了眨眼,经理给她指了指裴澈旁边的人,“特别是那个戴黑色面具的,那可是眨下眼,全京北市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经理说到一半,谄媚地冲温梨初笑起来,“——你真是运气好啊,要是攀上了其中一个,别忘了姐姐啊。”
温梨初在她一个劲指使的眼神里,好似明白了什么。
难怪时薪这么高,原来是来供有钱人消遣的。
她抿了抿唇,又心疼那几十的打车费,暗自沉了沉气,端着盘子走过去。
好在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只是让她倒了杯柠檬水。
然后就靠在沙发上打哈欠了,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温梨初暗自松了口气,端着盘子回到酒水区。
“你看什么呢?”
裴澈伸了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斯冕一坐下就盯着手机看,任由他在旁边说半天,都不带抬头看他一眼。
这下他倒是不看手机了,弯着唇,若有所思地盯着前面。
裴澈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只兔耳朵晃了两下。
哦,这不是刚才那个兔子小姐吗。
裴澈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挺有意思的,认识傅斯冕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盯着个女生看。
他又招了招手,“那个小白兔,过来一下。”
温梨初这回一下子就听清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声源处,又转头看了看周围。
貌似只有她是戴兔子面具的。
有意思,还是个迷糊的小兔子。
他笑嘻嘻地站起身,指着她,“别看了,叫的就是你。”
温梨初没听到他叫她做什么,下意识就要空着手过去,抬了下脚。
她看到不远处有个跟她穿同款旗袍的女生,正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就快要伸进她的旗袍里了。
温梨初着实被惊了一瞬,眼睛都有种被污染了的既视感。
她生怕过去就要跟那个女生一样,着急忙慌地回头,拿了个托盘,在里面摆满了酒。
有东西拿在手上,稍微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托盘里放了十几种不同种类的酒,压得她手臂的酸了,又怕高跟鞋崴脚,费起白咧的端过去。
幸好戴着面具,旁人看不到她惊慌害怕的神情,她只需要露出个笑容就行了。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裴澈一坐下,就察觉到身侧冷测测的视线。
他不用去看,都猜得到,傅斯冕面具下是怎样一张冷脸。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怕死的继续往火堆里添柴。
清了清嗓子,让温梨初把托盘放下。
然后往后一仰,自动忽略傅斯冕阴沉的神色。
伸手指挥她,“愣着干嘛啊?给他倒酒啊。”
“你是新来的吗?”
裴澈按亮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张情侣写真照片。
他一边问,一边点开微信,给楚希回了个消息。
温梨初讪笑着点了下头,陪笑着开口,“我是第一天工作,有不好的地方麻烦您多包涵。”
趁着低头倒酒,她看了眼腕表。
再在这里待两个小时,她就可以拿上工资走了。
“难怪看你这么生疏……”裴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发了句语音,“宝宝,我和阿……”
“啪嗒——”
桌面的酒水忽然倒在他的腿上,傅斯冕拿起桌面的帕子擦手。
“抱歉,手滑了。”
裴澈抖了抖衣服上的酒,“啧”了一声,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你别丢下我跑了,我待会儿还得给楚希拍照呢。”
不然她老以为他死性不改,在酒吧撩妹,这不得让傅斯冕给他证明。
温梨初及时收住手,没有把酒倒洒。
倒完了酒,她就站在一旁立着。
站起身,冷不丁跟面具下那双眼对上,温梨初咯噔了一下。
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刚才她全身心都在注意杯子里的酒,还有不远处,依偎在男人怀里,扣子近乎全开的女人。
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去听他的声音。
“有什么推荐吗?”
男人忽然出声,温梨初心里有个地方被撩了一下。
他的声音,怎么和傅斯冕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