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佳起身站在她身旁,一脸震惊地说:“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古董花瓶。”
苏又晴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严重怀疑刚才是苏佳故意绊倒她的,但是口说无凭。
没多久陆思渊便赶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
苏佳很快请来了陆奶奶,站在一侧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奶奶,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又晴低着头,屏住呼吸站在原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奶奶一脸严肃地坐下来,话锋一转,“晴晴你的手没事吧?有没有刮伤?”
“我的手没事。”
苏佳愣了一会儿,这件事就这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她不死心地开口:“妈,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古董花瓶!”
“那又怎么了,一个花瓶哪能和我的宝贝孙媳妇相比,还有一个花瓶呢,也拿来给晴晴砸了,正好成双成对。”
奶奶一眼瞥见地上的画轴,眼眸瞬时亮了起来:“原来这幅画藏在这里呢,害得我一番好找。”
奶奶失而复得宝物,心情甚佳,笑着展开画轴同大家一起欣赏起这幅画。
苏又晴一眼认出来那是外公画的骏马图,很多年前叫她送来陆家的,只不过那时她不小心弄丢了。
苏又晴盯着画轴,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两件事来。
她第一次跟着妈妈来到陆家老宅拜访时,对陆家老宅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池塘里的一尾尾灵动活泼的锦鲤,庭院里种着的珍奇花草还有陆奶奶的一块玉佩。
一开始,她只敢站得远远地,在人群中看上一眼玉佩。后来在陆奶奶的邀请下,她鼓起勇气上前轻轻摸了摸。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古代的玉佩,好奇心爆棚,她拿着玉佩把玩了许久,然后将它轻轻放回了抽屉里。
过了一会儿,大家就惊讶地发现玉佩不见了,而最后一个把玩了很久的人就是她,加之她对玉佩爱不释手,大家就怀疑是她私自偷走了玉佩。
一群小孩子围绕着她大声指责她,嘲笑她,污言秽语围绕着她。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满肚子委屈,站在原地放声哭了起来。最后是一个大哥哥站出来,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听说那个大哥哥还帮她找到了玉佩。
玉佩是在一间客房卧室床底下找到的,那间客房长久没人居住。
苏又晴隐约记得,她曾经瞥见罗亦舒慌慌张张地进出那个卧室。
那一天她和罗亦舒穿了一模一样的裙子,罗亦舒十分不服气,骄傲地如同一只孔雀大声用力地把她推倒在地,嘲笑她是冒牌货,说她的衣服是盗版的便宜货。
也许是这个原因得罪了她,让罗亦舒栽赃嫁祸给自己?但是那时的她百口莫辩,无凭无据也没人相信她,她只能将这一份猜测深深埋在心底。
后来,她第二次到陆宅替外公送画,由于贪嘴吃多了冰激凌有点闹肚子,她急着上厕所,将画轴交给半路遇见的罗亦舒,拜托她帮忙保管一下。
等苏又晴再回来时,罗亦舒和画轴都不见了。等她再找到罗亦舒质问她时,她笑着回答:“你自己弄丢了东西倒把责任推给我。”
结果那天那幅画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幅画是陆奶奶最喜欢的一幅画,也成为了奶奶心中的一个缺憾。
再次见到这幅画,勾起了苏又晴对于罗亦舒满满的厌恶感。
这时,有佣人走上前告诉陆思渊,罗亦舒来找他。
苏又晴听陆潇潇提起过罗亦舒爱慕陆思渊多年,对陆思渊爱而不得,顿时心生一计,偷偷和陆思渊说了几句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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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亦舒听说陆思渊约她在二楼书房见面,满心欢喜地朝楼上走去。
她早就知道,陆思渊和苏又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应付老太太的形式婚姻。但凡他对苏又晴有几分心意,又怎么会答应她的约会呢。
她怀着兴奋又激动的心情推开了书房的门,里面的情景令她目瞪口呆。
苏又晴坐在书桌上,裙摆被大幅度撩起。陆思渊炙热的吻自上而下落在她耳后,红唇上,脖颈间,锁骨上。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缠缠绵绵。
罗亦舒见过各种各样的陆思渊,冷静自持的他,不苟言笑的他,高高在上的他,清新俊逸的他,唯独没有见过沾染的他,哪怕是对于青梅竹马的莫婉晴,他的眼中也不曾流露出半分欲望。
而此刻他紧紧抱着苏又晴,眼神里掩不住的那股疯狂的占有欲,似乎要将她揉碎。
苏又晴偏过头,凝眸看向她,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眼前的画面冲击实在太大,罗亦舒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几步,踩着高跟鞋愤愤不平地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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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亦舒走后,苏又晴拉下裙摆,整理好衣服,坐在那里愉快地晃动着双腿。大仇得报,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就这么高兴?”
苏又晴拍了拍陆思渊的肩膀:“演得不错。”
陆思渊垂眸望她,眼底意味不明:“报酬呢。”
她浅浅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还不够。”
陆思渊又亲了上来,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裙摆再次被撩起。
她连连求饶,却不可置信地发现这一次比上一次的吻来得更加猛烈。
这一刻,苏又晴很后悔自己干嘛要去招惹他。
别问,问就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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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家老宅离开时,坐在车上的苏又晴紧紧握着陆思渊的手,目光眺望远方:“我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家人没见。”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着,车窗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雾,车子徐徐开在林荫小道上,在西十分钟后,转入了一处墓园。
陆思渊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来探望妈妈了,却是第一次带着她一起来,他曾无数次对着妈妈提起过她,妈妈见到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苏又晴买了陆母最爱的重瓣香水百合,轻轻放在墓前,俯下身说道:“阿姨,我来看你了。”
陆思渊郑重地拿出了两本结婚证,牵着苏又晴的手,轻轻地说道:“妈,我们领证了,我快结婚了。”
“有没有和阿姨提起我?”
“说了很多,说你小时候冰激凌掉地上哭鼻子的事情,说你上中学,男生送情书到你家楼下的事情,说你搬家第一天,出门倒垃圾回来被锁在门外的事情,说你早恋被老师请家长的事情。”
“阿姨,真的没有男生送情书到我家楼下,我也没有早恋,你别听他乱讲。”
两个人在墓前说了一会话,苏又晴转身对陆思渊说:“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单独和阿姨聊一会儿。”
陆思渊点点头迈着步子离开,苏又晴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轻声念了起来。这封信她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天,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事情。
“阿姨,你好,我叫苏又晴,是陆思渊的妻子。谢谢你把陆思渊培养得这么好,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我读过你写的一个个故事,一首首儿歌,文如其人,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能写出那么治愈的儿童文学作品。陆思渊他一首很自责,自责幼年淘气的自己坚持要你出门去买芒果蛋糕,结果导致你出了意外。以前的我也许不会懂,但是现在我现在和陆思渊在一起,也许将来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不会去责怪他。我会一首陪着他慢慢打开心结,走出来的......”
陆思渊等了很久才走过来,听见苏又晴落下的最后一句话“妈妈,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你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要笑着、幸福地生活着。”
他牵着她的手从一条条小道走出墓园,他第一次觉得墓园这条路比以前亮堂了许多,星夜中有一盏盏灯被星星点亮,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