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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草赶忙望过去，只见老鸨满脸谄媚，对着前头三个女人说道，“大人，您几位要的包间都备好了。最好的天字房，安排了兰字辈的小侍们候着，等您几位挑选呢。”
明姝媓见李开阳终于到了，顿时松了口气，赶忙朝那边走去。
绛草见状，惊得瞪大了眼。
这几位客人怕不是傻了，难道不知能让老鸨点头哈腰的都是什么身份？
就她们几个穷丫头，居然还敢凑上去搭话。
“你们几个来得挺早啊。”李开阳笑眯眯的，拍拍她肩膀，接着冲旁边的江采芙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丫头。”
“后生可畏呀。”
江采芙上下打量明姝媓一眼，扭头冲老鸨随意吩咐，“还有没有更年轻些的，都带上来，让我这小姐妹好好挑个喜欢的。”
明姝媓赶忙摆手拒绝，江采芙故意板起脸吓唬她，“今儿我请客，你要是不挑个男人作陪，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杨宁等人立刻投来同情的目光。
她们方才可是瞧见，趴在二楼栏杆间朝下摇帕子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孟浪。
这样的“货色”，她们可消受不起。
明姝媓无奈，指指刚才坐在桌边的绛草，“那我就要这位作陪吧。”
起码话少。
绛草整个人都还处在极度震惊之中，他打死也想不到，明姝媓竟然真和那几位大人相识。
那他刚刚接待的，可不就是实打实的大人物？
就在他思绪混乱时，明姝媓突然指向她，绛草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老鸨瞧他一副不知所措的傻样，赶忙骂道，“大人们都等着你呢，还愣在那儿干啥？机灵点好好伺候！”
说着，老鸨压低声音，凑到绛草耳边，“手脚麻利点，把这位姑娘伺候舒坦了，算你完成半年的量。”
云祥急得手指都快绞烂了，挤出个勾人的笑，亲热拦住绛草，“爹爹让我去吧，我比绛草经验丰富些。”
老鸨回头，狠狠骂道，“你算什么玩意儿？还敢在大人面前瞎搅和。大人随手点了谁，那是这人的福气。要是扰了大人们的兴致，今晚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云祥等人顿时僵在原地，满脸惶恐。
绛草却突然感到一种畅快从脚底涌起，他扬起最得体的笑容，姿态满是风情，跟上明姝媓的脚步。
别说明姝媓等人被楼上的奢华晃花了眼，就连绛草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来是结香楼里最底层的，哪有机会踏足这等地方。
这群人里，江采芙显然是草场老手。
只见她悠哉悠哉往中间一坐，立刻有两个模样周正的男子迎上去，一个斟酒，一个轻轻揉捏她的肩膀。
李开阳对这架势见怪不怪，在一旁坐下后问道，“你们可是决定好了？”
“嗨，不接受招安还能怎样？难道接着和你作对？”
明姝媓惊讶地扫视西周，没想到她们竟敢当着这些男子的面讨论这么重要的事，看来这结香楼确实不简单。
明姝媓的举动自然没逃过李开阳的眼睛，她眼中带上一丝笑意。
田方圆刚来的时候，还生怕隔墙有耳，老是打断自己说话。
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猜到结香楼背后的势力和她们有关。
“孙婉墨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办？就先这么僵持着呗。我实在看不惯她那畏手畏脚的劲儿。”
“朝廷那边就不能另派一位总兵来吗？”
李开阳无奈地说，“要是我随便说几句就能摘掉她的官帽，那她这么多年也算白混了。”
明姝媓坐在一旁，把这些话尽收耳底，迅速分析起当下的局势。
看来丰州的状况还不算太糟糕，起码这两位起义首领愿意接受招安，和李开阳站在同一阵线。
至于孙婉墨，虽说她是保守派，但大体上应该不会跟她们对着干。
“快要过冬了，我打算在年关前发动反扑，把她们从丰城彻底赶出去。”
“这事儿不急，还得再仔细商量商量。”
说着，江采芙放下酒杯，饶有兴致地盯着一首没吭声的明姝媓，“看你年纪轻轻，言行举止倒是挑不出毛病。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队伍？过不了多久，我这也是朝廷正规军了。”
李开阳佯装生气，“你还当着我的面挖人呢！”
“李开阳给你什么待遇，我给得肯定更高。”
明姝媓面上感激，心里明白江采芙并非真心挖人，不过是借此试探自己在李开阳心中的分量罢了。
“多谢江首领厚爱，可李将军对我有恩师之情，实在是不愿离开。”
绛草却听得心头首跳。
此人究竟何等身份，能当得起两位大人的争夺。
“你这小家伙有意思。行嘞，都说了今儿是来喝酒的，不聊那些公事。你要是看上哪个男子，跟我说一声，我把人记你名下，往后你随时都能使唤。”
明姝媓赶忙从绛草手里接过琼浆，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
几轮酒过后，她脑袋发昏，只得和杨宁等人相互搀扶着，勉强下了楼。
明姝媓暗自想着，看来自己的酒量还得好好练练才行。
绛草一路小心翼翼地把明姝媓搀扶上马车，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这位贵客脾气好，没故意刁难他。
一想到就今晚这一会儿，自己就赚够了半年的银子，登时乐开了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打探到贵客的住所。
也不知往后，能否再遇。
夜莺瞧见了，冷冷地嘲讽，“怎么着，得意起来了？要不是我把这贵客让给你，哪轮得到你在这儿显摆。”
“呵，绛草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提携我们。”
绛草想起在天字间看到那些哥哥们的手段，也不再忍气吞声，“说不定就是我命好，该有这富贵呢。”
说罢，昂首挺胸朝屋内去。
有银子在手，他何必捧夜莺的臭脚。
云祥几人不屑啐道，“什么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正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