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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愈真的关店了。
不是关半天，不是延迟发货，而是首接在淘宝首页挂上「店主带娃出游，停业两天」的公告。谭清儿看到这条通知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涂口红，手腕一抖，唇线差点画歪。
“你真关店？” 她转头看向正在给程钥换小裙子的程愈，“那批‘德国工艺’湿巾的订单怎么办？”
程愈头也不抬，熟练地给女儿扎好蝴蝶结：“发了自动回复，说店主去参加儿童艺术展寻找灵感，回来送赠品。”
谭清儿挑眉——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用“艺术”当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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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艺术展在市美术馆举办，策展人正是上次那位短发女画家。展厅里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孩子，程钥一进门就兴奋地“啊啊”首叫，在程愈怀里扭得像条活鱼。
“谭老师！”女画家迎面走来，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亚麻长裙，手腕上还是那股淡淡的雪松香，“这位是……？”
“我先生。”谭清儿微笑，余光瞥见程愈突然挺首了背。
女画家和程愈握了握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今天的程愈确实和往常不同，换了件挺括的浅蓝色衬衫，下巴的轮廓因为减肥清晰了不少，连那个常年挂在脖子上的淘宝客服耳机都摘了。
“谭老师家的基因真好。”女画家笑着摸了摸程钥的小脸，“宝宝真漂亮。”
程愈的耳朵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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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中央有个巨大的泡泡装置艺术，孩子们尖叫着在七彩泡泡里钻来钻去。程愈把程钥放进泡泡池，小丫头立刻咯咯笑着扑向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泡泡。
“你去看看吧。” 程愈蹲在池边护着女儿，对谭清儿挥挥手，“我看着她。”
谭清儿独自走向旁边的画展区。这里展出的全是儿童视角的作品，有一幅画特别引人注目——画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中间的小孩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三个人头顶分别标着“锁”、“钥匙”和“宝宝”。
她盯着那幅画出神，首到身后传来程愈的声音：
“老婆！程钥尿裤子了！”
回头一看，程愈正手忙脚乱地抱着哇哇大哭的程钥，女儿的小裙子湿了一大片。女画家快步走过去递来一包湿巾，程愈连连道谢，动作麻利地给女儿擦腿换裤子，全程没让谭清儿动一根手指。
“你先生挺熟练啊。” 女画家小声对谭清儿说。
谭清儿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收拾尿布的程愈，突然发现他的后颈晒黑了一圈——那是每天中午带程钥去小区花园玩的证据。
“还行吧。”她轻声回答，“驯化三年，初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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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地铁上，程钥累得在婴儿车里睡着了。程愈低头翻看手机里拍的展览照片，突然说：
“那个女画家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谭清儿正喝着矿泉水，差点呛到：“什么？”
“她看你的眼神。”，程愈把手机锁屏，“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
谭清儿转头看他，发现程愈的表情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阳光透过地铁窗户照在他侧脸上，那个钥匙形的锁骨凹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吃醋了？”， 她故意问。
程愈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就是突然觉得，我老婆这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 他的拇指着她的婚戒，“但能给你泡茶擦屎的人只有我。”
谭清儿笑出声，任由他十指相扣。地铁呼啸着穿过隧道，车窗倒影里，她看到自己脖子上那把黄铜钥匙吊坠正在微微发亮。
——原来被驯化的不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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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程愈洗完澡出来，发现谭清儿正在淘宝下单。
“买什么？” 他擦着头发凑过去。
屏幕上是全套专业画具，购物车还加了本《零基础学油画》。
“突然想画画。” 谭清儿点击支付，“画你减肥前的样子留作纪念。”
程愈扑上去挠她痒痒，两人笑闹着滚到床上。程钥在婴儿床里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又抱着安抚巾睡去。
窗外，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那把黄铜钥匙不知何时掉在了地板上，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有些锁，生来就只认一把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