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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楠无声地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将平板电脑放在膝盖上。
她没有立刻开始那些枯燥的“补课”，而是先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递到肖卿卿唇边。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别怕，萍萍姐就是那个性子，急。我们慢慢来。”
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肖卿卿看着田小楠沉静而专注的侧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像个最听话的学生，努力集中精神，跟随着田小楠的指引。
“卿卿姐，你看这里，”田小楠指着流程表，“主持人开场后，第一个环节是导演和制片人发言，大概十五分钟。这期间镜头会给到你，你要保持得体的微笑，眼神专注地看着发言台方向，偶尔可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但不要有小动作。记住，你是女主角，姿态要大方、自信。”
她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那种优雅又带着点疏离感的姿态。
肖卿卿笨拙地学着她的样子，试图挺首脊背，但腿上的疼痛让她动作僵硬，嘴角的笑容也显得无比勉强。
“对，就是这样，慢慢找感觉。”
田小楠鼓励地点点头，又翻到下一页，“接下来就是你和贺文豪老师上场了。记者提问环节，大部分问题会围绕你们俩的角色和剧情。记住几个关键点：你和贺老师是第一次合作，但非常有默契；你饰演的角色林薇是个外冷内热、独立坚强的职场女性，和你本人有相似之处……”
“相似之处？”
肖卿卿茫然地重复，她对这个“独立坚强”的标签毫无实感。
田小楠顿了一下，眼神微闪，随即肯定地说：“对！相似之处！你就这么理解！记者如果问‘卿卿你觉得自己和林薇像吗？’，标准答案是：‘林薇身上那种永不服输的韧劲我很欣赏，这也是我接下这个角色的原因。’ 记住了吗？背给我听听。”
肖卿卿像个复读机，磕磕绊绊地重复着。
那些华丽的辞藻从她嘴里说出来，空洞而缺乏情感，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最难的是应对那些预设的“刁钻问题”。
“卿卿，网上有传言说你这次车祸是因为整容后遗症导致反应迟钝，是真的吗？”田小楠模拟着记者咄咄逼人的口吻。
肖卿卿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光滑的脸颊。
整容？
她不知道。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别慌！”田小楠立刻握住她的手，语气沉稳，“标准回答是：‘谣言止于智者。这场意外很不幸，但我很庆幸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和大家见面，也感谢所有关心我的人。至于那些毫无根据的揣测，我想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断。’ 语气要平静、从容，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宽容。来，试试看。”
肖卿卿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田小楠教她的那种“平静从容”的语气，但眼神里的不安和声音里的细微颤抖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