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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券营业部的挂钟指向九点十五分时，王大妈正用假牙撬开自动贩卖机。硬币叮当落地声中，中国平安的分时线突然垂首拉升，整个散户大厅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涨停了！小蝶说的票涨停了！"她吐出假牙卡住出货口，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拨通儿子电话："快把买房首付款转过来！全仓！"
蝶祈缩在VIP室角落，看着微信群里疯狂刷屏的"涨停红包"。母亲的心跳数据正在王经理电脑上闪烁，每一声"滴答"都让中国平安的买单增加十万手。她握紧兜里的U盘——那是今早从高潮办公室偷来的加密文件，此刻正发烫得像块烙铁。
"再加把火！"王经理对着蓝牙耳机嘶吼，"把养老金账户都给我撬开！"他肥厚的手掌拍在蝶祈后背，韭菜味唾沫星子喷到她脸上："去散户大厅转一圈，就说你要追加十倍融资！"
血色涨停板
当蝶祈推开VIP室的门，迎接她的是上百双血红的眼睛。张大伯的假发歪斜着，手里攥着肝癌诊断书；李婶的假睫毛掉了一半，眼线被泪水晕成黑圈。人群像闻到血腥的鲨鱼围拢过来，保温杯枸杞茶泼在她白大褂上。
"小蝶！"王大妈掐着她胳膊往电子屏前拽，"现在还能追吗？"老人指甲缝里渗着血丝——刚才撬贩卖机太用力崩断了指甲。
蝶祈望向涨停板上堆积的百万手封单，突然想起U盘里的秘密文件。那些加密代码翻译过来，是明天凌晨的减持公告。此刻每分每秒的涨停，都在把更多养老金推进绞肉机。
"快说啊！"人群开始推搡，李大伯的呼吸器面罩被挤掉，"我押上了孙子的救命钱！"
电子屏突然闪烁，中国平安的封单出现松动。王经理在二楼VIP室疯狂砸键盘，韭菜盒子碎屑从嘴角掉落："蝶祈！给我稳住他们！"
她摸到兜里的肾上腺素喷剂——这是今早高潮塞给她的"镇定剂"。当冰凉的喷嘴抵住喉结时，母亲在病床上的呻吟突然在耳边炸响。
"还会...再涨三天！"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喊声。人群爆发出癫狂的欢呼，王大妈扯下金项链塞进存款机，李婶当场给高利贷按手印。
涨停板下的心跳
住院部三楼，高潮正用手术刀划开蓝鳍金枪鱼腹部。鱼鳃的每一次张合，都让中国平安的封单增加十万手。他舔了舔刀尖上的血，看着监控里疯狂的散户："看见了吗？这些人的心跳..."
病床上的蝶祈母亲突然睁眼，枯瘦的手指扯掉心率监测贴片。当最后一根导线断开时，涨停板上的封单瞬间消失二十万手。
"老东西找死！"高潮抓起强心针扎进她脖颈。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突然暴走，化作分时图上诡异的脉冲波形。楼下营业厅的电子屏开始抽搐，中国平安在涨停板与跌停板间疯狂震荡。
王大妈孙子突然在儿科病房尖叫，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整个住院部的医疗设备集体失控，所有显示屏都跳动着同样的K线图。
"就是现在！"蝶祈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她将U盘插入急诊室电脑，三年来被篡改的医疗数据如洪水倾泻。当张大伯的肝癌报告出现在证监会官网时，中国平安的封单开始雪崩。
跌停时刻
暴雨砸在营业厅玻璃穹顶，王大妈趴在破碎的自动贩卖机上抽搐。她的假牙卡在出货口，手里还攥着孙子被退学的通知单。李婶的高利贷合同在雨水中泡发，墨迹晕染成"吃人"两个血字。
蝶祈冲进暴雨时，看见高潮的迈巴赫横在急诊室门口。男人西装革履地站在雨中，腕表秒针倒转着走向九点十五分。
"你以为赢了吗？"他掀开后备箱，成箱的淡金色药剂正在融化，"这些是明天要喂给新一批散户的'抗癌药'。"
救护车红光照亮住院部外墙，那里不知何时贴满"内幕消息群"的二维码。王大妈孙子的病房传来手机提示音——新的涨停代码正在各个病友群疯传。
当警笛声响彻长街，蝶祈在积水中摸到枚带血的假牙。雨幕那头，新的散户正举着手机冲向营业部，屏幕荧光照亮他们眼中的贪婪与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