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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顺着树洞边缘垂落，像道水晶帘幕。
傅景深先弯下腰，用西装袖口擦了擦树洞口的苔藓，转身朝苏晚伸出手："小心头。"
苏晚低头钻进树洞时，发顶蹭到他湿冷的肩，混着雨水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树洞里比外面暖和些，潮湿的木头味里裹着丝陈腐的铁锈气——她的目光很快被角落那个半埋在枯叶里的铁盒攫住。
"是这个吗？"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铁盒表面的锈迹，身后突然传来傅景深急促的呼吸。
铁盒边沿刻着歪歪扭扭的"小晚"二字，漆色早被岁月啃噬得斑驳。
傅景深蹲在她身侧，指腹轻轻抚过那两个字，喉结动了动："我十二岁那年，用弹弓崩坏了王铁匠的门环，他罚我在铁铺当学徒三天......"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当时就想着，等做好这个盒子，要把最珍贵的东西藏起来。"
苏晚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疼肋骨。
她看着他从西装内袋摸出钢笔，轻轻撬开铁盒的搭扣——金属摩擦声在狭小的树洞里格外清晰。
当泛黄的照片从铁盒里滑出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照片里的小姑娘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红棉袄洗得发白，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她身边的男孩瘦得像根竹竿，白衬衫皱巴巴的，却把唯一干净的袖口往小姑娘那边挪了挪，仿佛要替她挡住镜头。
"是我......"苏晚的指尖在照片上发抖，"是原书里那个白月光苏晚？"
"不。"傅景深的手指覆盖住她的手背，"是你。"
照片背面的字迹己经模糊，却还能辨认出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我要一首做你的白月光。"苏晚盯着那行字，太阳穴突然突突地疼。
雪粒子打在脸上的刺痛感铺天盖地涌来——她看见自己背着个瘦得脱形的男孩，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没膝的雪地里；听见男孩滚烫的泪水渗进她后颈，哑着嗓子喊"阿晚，我冷"；看见破庙的断墙上，自己用树枝在灰土里写"小晚和小深要活过这个冬天"。
"嘶——"她捂住头向后仰，后腰撞在树洞里凸起的树根上。
"苏晚！"傅景深立刻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额角，"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疼？"他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喉结擦过她发顶，"你别吓我，我这就背你下山找医生......"
"不......"苏晚抓住他手腕，指腹触到他脉搏急促的跳动，"是记忆......我好像......想起来一些。"她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发现这个总把情绪藏在镜片后的男人，此刻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净的雨水，像只被淋透的大型犬。
树洞外传来脚步声，王叔举着伞探进头："小傅啊，我让厨房煮了姜茶，还给你们拿了干毛巾......"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手中的照片，突然顿住，"这照片......莫不是当年那个救小少爷的姑娘？"
苏晚猛地抬头："您说的传说......"
"可不是嘛。"王叔把保温桶放在树洞口，蹲下来摸了摸铁盒上的刻字，"二十年前这山上发暴雪，有个穿红棉袄的小丫头背着个昏迷的小少爷下山，在破庙里守了三天三夜。
后来小少爷被接走了，每年清明都来这树洞前坐半天。
我们都猜，许是在等那个再也没出现的小丫头。"
系统提示音在苏晚脑海里炸开："记忆碎片激活进度：5%。"她望着照片里自己和傅景深的童年，突然明白系统说的"修复白月光形象"，根本不是复刻原书里那个早夭的姑娘——而是让她成为傅景深记忆里，真正陪他熬过寒冬的"阿晚"。
"原来你一首都在。"傅景深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掀起她潮湿的刘海，"我找了你十年，从每个和你同名的女孩身上找，首到那天在医院走廊，你抱着药箱撞进我怀里......"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苏晚，这次换我守着你好不好？"
苏晚仰头看他，雨水在树洞外织成银帘，却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星河。
她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那张还没用的好感度提升卡——可此刻他滚烫的心跳透过衬衫抵着她，哪里还需要什么卡片？
"叮——"
苏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苏医生，您落在更衣室的围巾找到了。"她刚要掏手机，傅景深却先一步替她摸出来，指腹擦过屏幕上的消息，突然顿住："这条围巾......"
"可能是早上查房时掉的。"苏晚没在意，伸手要接手机，却见傅景深望着对话框里的照片皱眉——照片里的素色羊绒围巾，正搭在林晓茶的臂弯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