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苏锦溪走出皇子寝宫的时候，天己经快黑了。
夜风一吹，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宫装衣裳立刻贴在了背上，凉得像是浸过水一样。绿萼赶紧上前替她披上一件外袍，压低声音问：“娘娘，现在去皇后那儿？”
“嗯。”她点头，脚步没停，“但不能空手去。”
绿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娘娘这是要从稳婆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她们一路穿过长廊，拐进了偏殿的一间小屋。那里关着几个事发时在场的宫人，其中就有那位被苏锦溪一眼看穿、神色不对的稳婆。
门推开时，屋里烛火摇曳，稳婆正缩在角落里，见她进来，眼皮子猛地一跳。
苏锦溪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目光如刀。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语气轻得像在拉家常。
稳婆嘴唇动了动，声音发颤：“回……回答应，奴婢姓赵。”
“赵婆子是吧？”苏锦溪点点头，忽然笑了一下，“听说你在宫里干这行二十多年了，接生过的皇子公主数都数不清。”
赵婆子低头不语，手指紧紧攥住袖口，指节都泛白了。
苏锦溪眯起眼，心里己经大概有数了。
她不动声色地启动“洞察之眼”，视野中，那稳婆的身体状况、情绪波动、甚至心跳频率都清晰浮现出来——她的肾上腺素水平明显升高，说明极度紧张。
而更关键的是，她袖子里藏了一张纸条，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字：丽。
苏锦溪嘴角微扬。
系统在她脑海里哼了一声：【宿主你是不是又要用那个逼供术了？我警告你啊，上次差点把人吓出心脏病。】
“闭嘴。”她低声呵斥，然后对赵婆子说，“赵婆子，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赵婆子还是不说话。
“你是五皇子发病现场唯一一个既不在御医名单里，又擅自接触糕点的人。”苏锦溪一字一句地说，“你说，陛下会怎么想？”
赵婆子终于抬起头，眼神慌乱。
“我没……我没碰那些糕点！”她急促地说，“我只是……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苏锦溪追问。
“我不能说……”赵婆子咬紧牙关，眼里带着恐惧，“说了我会死的……”
“不说你也活不了。”苏锦溪冷冷道，“你以为柳贵妃能护你一辈子？她现在自顾不暇，你这条命，在她眼里连根草都不如。”
赵婆子的脸瞬间煞白。
苏锦溪继续施压：“你女儿还在冷宫边上那间破屋子住着吧？我记得她前两天发烧，烧得脸都红透了。”
赵婆子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以为没人注意你偷偷溜出去找大夫。”苏锦溪冷笑，“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去了三次都没找到人？因为我在中间拦下了。”
赵婆子瞳孔骤缩，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下去。
“你……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苏锦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告诉我是谁让你动的手，我就保你女儿一条命。”
赵婆子沉默良久，终于，眼泪滑下来。
“是……是丽嫔。”她哽咽着，“她说只要我在糕点里加点药粉，就能让我女儿喝到真正的汤药……还说有人会照看她……”
“药粉？”苏锦溪皱眉，“什么药粉？”
“我不知道名字……”赵婆子摇头，“但她说是无害的，只是让五皇子看起来像是中毒……然后嫁祸给您。”
“然后呢？”苏锦溪追问道，“她还说了别的没有？”
赵婆子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她说……说这次不会失败，因为她背后有人撑腰……是个很厉害的影事会，专门帮权贵处理‘麻烦’。”
苏锦溪心头一凛。
影事会？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绿萼的声音：“娘娘，皇后那边催得急。”
苏锦溪看了眼赵婆子，沉声道：“带她走。”
绿萼愣了一下：“可是……她不是证人吗？首接带去的话……”
苏锦溪打断她，我要让她亲口说出来。”
她们押着赵婆子回到皇后的寝宫，殿内早己坐满了人。
皇帝萧景渊坐在主位，神情淡漠，柳贵妃脸色苍白，靠在椅子上，仿佛随时会倒下。丽嫔则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到赵婆子被带进来，她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苏答应。”皇后端坐在屏风后，声音温和，“你为何擅自带走证人？”
“回娘娘。”苏锦溪恭敬行礼，“臣妾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才请赵婆子协助调查。”
“哦？”皇后挑眉，“那你查到了什么？”
苏锦溪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赵婆子：“说吧，是谁让你动手的？”
赵婆子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是……是丽嫔娘娘……”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丽嫔猛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指使过你？”
“娘娘您别否认了。”赵婆子哭着说，“是您亲自召我去偏殿，给我一张密信，说只要在糕点里加点药粉，就能救我女儿……我还留着那张信……”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残破的纸片，递上去。
绿萼接过，呈给皇后。
纸上墨迹斑驳，只能看清两个字：青莲。
丽嫔的脸色变了。
“那是伪造的！”她怒吼，“一定是苏锦溪教唆她陷害我！”
“那就验吧。”苏锦溪淡淡道，“信纸上的墨迹、笔锋、纸张质地，都可以验证真伪。”
丽嫔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皇后翻看着纸片，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此事暂且记下，待进一步调查。”
丽嫔狠狠瞪了苏锦溪一眼，却不敢再出声。
赵婆子被拖下去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绝望。
苏锦溪站在原地，心却越来越沉。
“青莲”……到底是什么组织？
系统在她脑子里嘀咕了一句：【宿主，我觉得你这次可能踩到大雷了……】
“闭嘴。”她低声骂道。
弹幕刷了一串：【警告！威胁系统成功，吐槽能量+300！】
她懒得理它，只看着殿外渐暗的天色，心里隐隐觉得，这场风波，远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