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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婉儿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我站在窗边，叼着那根几乎己经舔秃了的棒棒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风里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樱花香，像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又像是错觉。
“这味道……有点熟悉。”我皱眉，把罗盘悄悄掏出来扫了一圈。
系统没反应，估计是昨晚用太多灵气，还在缓存中。
正当我准备转身继续守着林婉儿时，门外传来了小悠的脚步声，还有她那熟悉的吐槽：“陆哥，你真打算在这儿坐到天亮？”
“不然呢？”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现在谁适合离开病房？”
小悠嘟囔着嘴，抱着她的机械兔背包走进来，白泽从她怀里探出脑袋，冲我打了个哈欠。
“外面李墨说有人来了。”
“谁？”
“说是城主派来的代表，说是来慰问警卫队长的病情。”
我眉头一挑。
城主的人？
这么巧？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行吧。”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走，看看这位‘代表’到底想干什么。”
走出病房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婉儿，她依旧沉睡着，但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暂时稳定住了。
我们来到会客室的时候，那人己经在等了。
穿着一身深色和服，袖口绣着几道暗纹，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像是那种古早世家出来的贵公子。
不过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和我在林婉儿昏迷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陆先生。”他抬头看到我，微微一笑，语气很客气，“久仰大名。”
我叼着棒棒糖，嘴角一扬：“哎哟，还挺有礼貌的啊。你是哪位？”
“在下佐藤清信，受城主大人委派，特来探望林警卫队长的伤势，并转达慰问之意。”
“哦——”我拖长音，“原来是慰问团的。”
小悠站在门口，抱着兔子看人的眼神明显带着防备。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顺手给他倒了杯茶，动作自然得就像个招待员。
可就在茶水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指轻轻一动，意念一催，智械灵枢悄然启动。
识海中浮现出一道光谱分析界面，迅速扫描他的脖颈与手腕。
结果很快出来了：后颈有一道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频率接近于我们在皇陵遗迹中遇到的那种式神信号。
果然……
不是普通人。
我笑眯眯地放下茶壶，坐在他对面：“话说回来，你们城主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慰问林队？”
“陆先生多虑了。”他微笑，“城主大人一向重视天启城的安危，林队长为城而伤，自然要表达关心。”
“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的。”我靠在椅背上，一边转动手中的棒棒糖，一边盯着他，“不过嘛……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对‘突如其来的好意’特别敏感。”
他眼神不变，依旧温和如初：“陆先生这是在怀疑我？”
“不敢不敢。”我耸肩，“我只是好奇，一个普通的慰问使者，怎么会选在这个时间点来？而且……你身上的香味，跟我昨天晚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空气忽然安静了几秒。
他轻轻一笑，将折扇展开半幅，上面画着一朵樱花，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光。
“陆先生果然是明眼人。”
我心中一紧。
看来这家伙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他闲聊，同时借着喝饮料的动作，偷偷按下棒棒糖侧面的按钮。
量子通讯器启动，向李墨发送加密指令：
【目标：调查访客身份】
【行动：调阅天启城监控录像，比对面容数据库】
李墨很快就有了回应，回复了一个“收到”的信号。
但我能感觉到，那位“佐藤清信”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保持着高度关注。
“陆先生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他忽然开口。
“当然感兴趣啊。”我笑着，“毕竟你身上有种让人安心不下来的气质，就像是……嗯……怎么说呢？”
“像什么？”
“像是一台表面运行正常、实则己经感染病毒的AI。”我说，“你以为它在帮你，其实它正在悄悄改写你的程序。”
他轻轻鼓掌，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欣赏：“有趣，陆先生真是妙语连珠。”
“谢谢夸奖。”我眨眨眼，“不过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合上折扇，目光终于不再温和，而是透出一丝冷意：“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林婉儿，是否真的被选中了。”
我心头一震。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瞬的锋芒只是错觉。
“被谁选中？”我问。
“归墟之门不会无缘无故开启。”他说，“需要一位合适的容器。”
我死死盯着他。
这句话，跟我在预判未来时听到的那个低语一模一样。
“归墟之门……”我喃喃，“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就不打扰陆先生休息了。”
说完，他朝我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小悠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眼神复杂。
“陆哥……”她低声说，“那个人……不是人类。”
“我知道。”我说，“他是式神契约者。”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李墨的调查结果。”我收起罗盘，吐掉己经没什么味儿的棒棒糖，“还有……让白泽去他衣服里翻点东西。”
小悠眼睛一亮：“我己经让它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干得漂亮。”
李墨那边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传回了初步分析。
“人在三年前的档案库里出现过一次。”他在终端机上调出图像，“但那次记录是空白的，只有名字，没有背景资料。”
“说明是个假身份。”我说，“或者……是个被抹去的历史人物。”
“更奇怪的是。”李墨指着屏幕，“他在皇陵事件当天出现在现场附近，但之后所有数据都被远程篡改，痕迹几乎清理干净。”
“所以你是说……”我皱眉，“有人在替他擦屁股？”
“不止。”李墨继续调出一段视频片段，“你看这个。”
画面中，那个“佐藤清信”站在一座废弃建筑外，手中折扇轻摇，脚下隐约有一道六芒星阵的轮廓。
“这不是普通式神契约者。”我说，“这是高阶操控型。”
“而且……”李墨顿了顿，“他身上那股能量波动，和林婉儿体内的一样。”
我沉默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
林婉儿体内的诅咒，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某种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想要她做什么？”我低声问。
“我不知道。”李墨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被盯上了。”
我咬了咬牙，拳头捏紧。
“好啊。”我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想找人当容器……那就别怪我用物理法则给你们开个通道。”
小悠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陆哥，白泽刚才找到了一个东西。”
她递给我一张泛黄的纸片。
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六芒星阵，背面写着一行字：
式神契约者——零号
我盯着那几个字，心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
“零号……”我喃喃，“也就是说，还有更多。”
李墨的脸色也变了。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他说，“这是一个组织。”
我站起身，拿起罗盘，眼中燃起一团火。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幕后黑手，到底想玩什么游戏。”
门外的夜色更深了，风更大了。
而在某处黑暗之中，一双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