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收音机突然爆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紧接着传来沙哑的男声:
“这里是幸存者频道...C区避难所沦陷,D区人数仅剩七人...重复,D区仅剩七人...”
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阿依古丽猛地拍了下仪表盘,震落的灰尘在月光里飞舞。
“所有补给点都被洗劫一空。”
苏晴将离心机固定在座椅上,试管里的血浆正随着颠簸疯狂旋转,
“食物能撑三天,但水...”
她看向窗外枯裂的土地,喉咙动了动,
“必须找到稳定水源。”
林夏突然踹开卡在车窗的丧尸手臂,转头时绷带又渗出鲜血:
“地图显示西北方向有个镜泊湖,离制药厂不远。”
她扯过皱巴巴的地图,指甲在湖泊位置戳出破洞,
“淡水和鱼,足够撑到血清做出来。”
阿依古丽突然猛打方向盘,装甲车险险擦过横在路中间的校车。
后车厢传来金属碰撞声,苏晴护住离心机的同时,染血的白大褂被甩出一道弧线:
“但去湖边的路要经过丧尸密度最高的老城区,那里的地下排水系统...”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
“是它们白天的巢穴。”
小女孩的咳嗽声突然变成剧烈的喘息,苏晴立刻抓起听诊器贴在她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肺功能在衰竭,我们最多撑到明天中午。”
她摘下左眼的纱布,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算到了湖边,没有抗生素...”
“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林夏将最后一串子弹链压进机枪,目光扫过众人染血的脸庞,
“我打头阵,苏晴负责保护孩子,阿依古丽找最快的路线。”
她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正在消退的青斑,
“别忘了,我们现在有王牌。”
装甲车驶入老城区的瞬间,阴影里亮起无数幽绿的眼睛。
成千上万的丧尸从坍塌的建筑里涌出,如同黑色潮水漫过街道。
林夏扣动扳机的手指青筋暴起,曳光弹撕开夜幕的同时,阿依古丽突然大喊:
“左边!地下排水口!”
话音未落,成群丧尸从窨井盖下喷涌而出,装甲车的轮胎碾过腐肉,溅起腥臭的血雾。
而此刻,在颠簸的车厢里,苏晴看着离心机里逐渐分层的血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她知道,只要能到达镜泊湖,只要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或许就能从这绝望的末世里,撕开一道活下去的裂缝。
装甲车的前灯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劈开一条光带,却照见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的丧尸。
林夏的机枪火力逐渐减弱,子弹链即将告罄。
而丧尸群依旧无穷无尽,不断撞击着装甲车的车身,发出令人心悸的砰砰声。
阿依古丽的额头沁满汗珠,她死死盯着导航,突然猛打方向盘:
“抄近路!穿过这条小巷!”
装甲车粗暴地撞开路边废弃的垃圾箱和残破的围栏,在狭窄的巷道里艰难穿行。
两侧楼房的阳台上,丧尸们嘶吼着纵身跃下,重重砸在车顶,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尖锐刺耳。
苏晴紧紧护着小女孩,手中攥着己经准备好的针管,眼睛却盯着不断旋转的离心机。
“再有十分钟,血清就能初步提纯!”
她大声喊道,声音却几乎被外面的喧嚣淹没。
就在这时,装甲车突然剧烈一震,陷入了路边的大坑。
“该死!”
阿依古丽猛踩油门,车轮却只是空转,扬起阵阵烟尘和腐土。
丧尸群瞬间围了上来,将装甲车团团围住,它们腐烂的面孔贴在车窗上,浑浊的眼球首勾勾地盯着车内。
林夏迅速掏出仅剩的几颗手雷,咬牙道:
“我引开它们,你们趁机...”
话未说完,阿依古丽己经打开车门,抄起钢筋冲了出去,银镯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光。
“一起!”
她大喊,挥舞着钢筋,精准地刺向丧尸的头颅。
我抄起消防斧紧随其后,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每一次挥斧,都能感受到斧刃砍进丧尸身体的阻力,黑血溅满全身。
林夏的手雷在丧尸群中炸开,气浪掀飞成片的丧尸,但很快又有新的补上。
苏晴趁机从后车厢取出提纯好的血清,颤抖着注入小女孩体内。
“一定要撑住...”
她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就在我们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一束强光扫过战场,一辆改装的武装卡车冲破丧尸群,车上架着的重机枪疯狂扫射,为我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快上车!”
卡车上的人喊道。我们来不及多想,抱起小女孩,拽着阿依古丽和林夏,拼尽全力冲向卡车。
当我们终于爬上卡车,车轮扬起的尘土瞬间将丧尸群吞没。
车上,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转过身:
“去镜泊湖?算你们运气好,我们正要去那里建立新据点。”
他指了指车厢里堆放的武器和物资,
“但先说好,到了地方,你们得帮忙守卫营地。”
我们对视一眼,疲惫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后视镜里,老城区的丧尸群渐渐远去,而前方,镜泊湖泛着微光,那是我们在这末世里,新的希望。
武装卡车碾过断裂的柏油路面,震得车厢顶棚簌簌落灰。
戴防毒面具的男人拧开锈迹斑斑的水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在夜色里滚动:
“自我介绍下,我叫老周,战前是修坦克的。”
他扯下面具,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阿依古丽替昏迷的小女孩掖好染血的薄毯,银镯在晃动间撞出轻响:
“我在和田开民宿,灾难前刚学会用园艺剪刀修剪葡萄藤。”
她笑着晃了晃别在腰间的武器,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林夏倚着车厢壁擦拭猎枪,绷带下的皮肤己恢复正常色泽:
“酒吧驻唱,偶尔兼职给客人调两杯血腥玛丽——
现在倒是天天见真的了。”
苏晴将最后一支血清妥善放进保温箱,沾着血渍的手指在白大褂上蹭了蹭:
“传染病学博士,本来该在实验室研究流感疫苗的。”
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沫,却强撑着露出个苍白的笑。
“我是大巴车司机。”
我摸出藏在内袋的驾驶证,塑料封皮早被丧尸抓出几道裂痕,
“但十年前在特种部队待过,五公里越野能跑进二十分钟。”
老周闻言挑眉,目光扫过我握消防斧时虎口结的厚茧,伸手丢来半盒压缩饼干:
“那待会防守营地时,带新人的活儿就归你了。”
卡车拐过盘山公路的瞬间,镜泊湖的轮廓突然撞进视野。
月光下,湖面泛着碎银般的光,岸边却影影绰绰立着几排晃动的身影。
老周猛地拍响车顶:
“坐稳了!幸存者和丧尸的新战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