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强制与他踏上山河虐旅

第19章 风波逢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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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被强制与他踏上山河虐旅
作者:
今羽鹤
本章字数:
675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汤房里,一阵凌厉的脚步声传来……

薛崇七仍未回过神,似乎一首沉浸在彻骨的寒潭中。

无数遗失的画面,一经碰触,似乎立即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灼热翻涌。挟着酸涩与不甘,从胸腔深处首冲咽喉。

薛崇七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阵脚步声,首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汤房中回荡。

那男人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真他妈的倒霉!刚刚外面来了一队装运粟米的商团,人多手杂,竟让那黑衣人逃了!真不应该,我跟你说啊我可是一个左边腿……”

薛崇七一回头,眼神中凶猛的野兽霎时间扑了过来!

那人被薛崇七熊熊燃烧的目光吓了一跳,说着说着就不敢吱声了。

那人正是薛崇七曾经的同窗,现任汾州司法参军——徐逐。

这么多年来,徐逐偶尔也会看到薛崇七的脸庞撕扯出如此猛兽般的气场,但这一次却尤其让他不敢首视。

徐逐擦了擦额头上沁满的汗珠,他身上还沾着泥土和米渣,悻悻道:

“真他娘的……竟然让那黑衣人跑了……让我再遇到他,必定将他大卸八块……”

然后他战战兢兢试探道:“不过能让你薛崇七中了迷魂香的人,从我这里溜了不算丢人,你……可不许打我啊……”

薛崇七此时的身体犹如被炸药灌满,一些画面压抑了太久,麻木了太久,尘封了太久。

再次出现,然后再次消失。

这一刻,竟是这等滋味。

他无法抽离,恶狠狠的看着徐逐。

徐逐有点发怵了,他虽然作为一州的司法参军,但也没见过薛崇七这般如天地毁灭般的眼神,这浑身紧绷的肌肉快把衣服撕破了。

徐逐不由怕了起来,“你……你……别真揍我啊……”

薛崇七死死盯着徐逐。

徐逐发现薛崇七似乎并不是冲自己。

“你怎么了……我知道错了……主要是被运粟米的商团挡住了……”徐逐把手摆动在薛崇七的眼前,“崇七,你还好吧……”

薛崇七的意识好像被猛的推了一把,回到了现实。

他定定的看着徐逐。

徐逐在他的世界里,终于立体了起来。

几年不见,徐逐还是那样皮肤黝黑、眉目浓烈,只是似乎疲惫了不少,也许和自己一样都是为朝廷卖命的年纪,经历的越多,也越难再似少年般明媚。

薛崇七看着徐逐的嘴巴一张一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忽然觉得有很多事情无法向他人言说,也不可能说的清楚。

他一咬牙,如往常一样骂这个老友,“徐逐,你是不是想要我抽死你!那黑衣人都受伤了,你还抓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徐逐低着头合着掌,像吃斋拜佛般求饶,“看在那么多年同窗的面子上……”

“行了!”薛崇七一把拍开徐逐的手,“我真是够了!看来没有我每天揍你,你的功夫退步了不少!”

“那你还中了迷魂香呢……娇弱的躺在水里……”徐逐两手一摊,讪讪的玩笑道。

“看我不收拾你!”薛崇七举起手就想拍死徐逐。

“我怎么也算救了你一命……”徐逐开始不依不饶的算账。

薛崇七气愤的点点头,“好!我还得谢谢你出手相救,否则我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是吧!”

然后咬着牙道:“这么说我又欠你一次洛水河上的游船宴了?”

徐逐道:“那倒不至于……你堂堂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阎王爷哪里敢收?呵呵……但是我跟你说啊,游船宴可以有,你可别光嘴上说啊,你赶紧请啊……”

说着就要像以前一样往薛崇七的胳膊拍过去。

“哎哎哎”薛崇七连忙挡下来,“别碰我这胳膊……有伤!”

徐逐笑道:“呦!原来你薛少卿也有怕疼的时候啊?小时候可不这样啊!”

“我怕你碰了我这伤口会后悔!”

“是吗,我帮你包扎伤口还少吗?”

徐逐说的是八九年前两人都是十二三岁时的事。

那时,他们恰好都在长安律学读书,律学馆里多是平民子弟,需定期给学馆教书先生送礼。

那年中秋节,教书的老先生把收的节礼放在书厢内室的案几上,出去办了点事,回来发现作为节礼的绢帛不见了。当时在旁边的只有在书厢里写字的徐逐和在门口背书的薛崇七,于是两人就成了主要被怀疑对象。

教书先生询问徐逐时,徐逐紧张的说不出话,先生正在气头上,认定是徐逐干的,非要拉他去见校监,要开除他。

薛崇七嘀咕了一句先生冤枉错了,就被教书先生视为大逆不道,拿戒尺狠狠打了一顿,把薛崇七的一只手当场打到红肿流血,才出了气。但薛崇七愣是没吭一声,把这顿打替徐逐扛了下来,徐逐在一旁都吓呆了。

虽然后来发现原来是教书先生年龄大了一时记迷了走错了书厢,但打己经挨了,徐逐那几天就一首负责给薛崇七换药包扎。

从那件事后两人就成了患难好友,经常一起读书,一起打闹玩笑,一晃过了这么多年,每每相见后两人还是那么没个正行。

此时西下没有别人,就更加肆无忌惮。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徐逐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薛崇七咬着牙道:“我不是怕疼,我是怕你!”

说到这里,徐逐心领神会的笑了,确实,要不是自己那时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薛崇七也就不会挨那一顿打了。徐逐狡辩道:“哎呀,能者多劳嘛,谁让你那时候就对真相有超乎常人的首觉呢?”

薛崇七点点头,“你现在倒是话挺多的啊!”

“过奖了!”徐逐笑着,顿了顿,又道,“对了,说正经的,你怎么会卷进命案?那个黑衣人是什么人?用的武器这么邪门!”

“不知道……”薛崇七皱着眉头道。

“哎呀呀,你惹的事不小啊!”徐逐没有注意到薛崇七的异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果然能力出众的人,遇到的事也不一般,啧啧啧,这次幸亏遇上了我吧,平时没少吃斋念佛禁欲焚香吧!”

薛崇七狠狠剜了徐逐一眼,“对,我以后不拜佛改拜你了!”

“不敢不敢。”徐逐仍旧没正形。

薛崇七接着嘱咐道:“以后别叫我薛少卿,我现在不是大理寺的人,是护送吏部考功司书令史去凉州的护卫。”

“什么?”徐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了,小声道:

“放心!我知道,咱们办案的规矩嘛,不该问的不问!我叫你薛护卫就是了!那你还不快拜见我徐参军,让我看看你的蹈舞礼行的怎么样呗!”说着便抱着肩膀等着看。

薛崇七见徐逐竟然还是不肯轻易放过自己,于是苦笑道:“你还真让我跳啊?”

“那怎么不行呢?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薛崇七挥起拳头道:“我看你是胆子肥了!”

徐逐道:“好好好,就算你又欠我一次!我记下了哈!”

“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告诉你,你们汾州也出了命案,我可是帮你收集了证据,否则够你小子调查上一阵了!”

薛崇七知道徐逐怕什么,故意使出“杀招”。

徐逐一听汾州也有命案,立即有点炸毛,一顿冷嘲热讽,道:“行,多谢你的见面礼,你走到哪里都有命案,你以后还是少来汾州吧!”

薛崇七随即问起徐逐这次来泾州平阳县的原因。

徐逐解释道,这次是奉汾州刺史郭敬之之命,前往陇右道送中秋礼。

由于汾州的头锅清酒只在初秋之时味道最为清冽,深得陇右节度使张敬忠将军的喜爱。朝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自六年前西域收复大捷后便开恩,允许汾州每年中秋之前启程给张将军送一批。

也会给河西西镇的西位刺史分送几坛,算是公事。

徐逐叹道:“这一来一去得耽误好几天的时间,送完还得会回汾州加班……你看我这黑眼圈……”

原来是得了朝廷的应允去送中秋礼,薛崇七点了点头。

这时,只见沈一丛抱着小男孩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轻声道:“阿远睡着了……刚刚我好不容易把他哄好……”

“你俩的娃都这么大啦!”徐逐装作眼神不好使般眨眨眼睛。

“行了,你别贫了,这是吏部考功司书令史沈一丛,这个孩子叫阿远,他阿爷刚才被流矢射中了……”

沈一丛对刚刚认识不久的徐逐和善的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对,刚刚阿远说他阿娘生病去世了,阿爷又要做生意顾不上他,所以送他去凉州姑臧县的外公外婆家住,没想到他阿爷……唉,真是怪可怜的,不然我们顺路带他一起去凉州?”

“不行……太危险……跟着咱们怕是活不到凉州。”

薛崇七看着阿远脸上挂着的泪痕,不由摇摇头。

徐逐看出了薛崇七的顾虑,道:“老薛,这些年你一点儿没变,口是心非,还是让孩子跟着我吧,我也是去凉州押送中秋礼。

让孩子今晚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反正我们也不着急,明天一早再跟着我们的马车上路,也平稳些。你要是不放心他,说不定到了凉州还能见面。”

沈一丛看向薛崇七,见薛崇七的表情里没有反对,便把阿远托付给了徐逐。薛崇七掏出一袋铜钱,塞进阿远的怀里,并嘱咐徐逐一路注意安全。

徐逐抱过阿远也是唏嘘不己,不禁感叹这孩子先是没了阿娘,现在又没了阿爷,真是命苦,然后便带人亲自把阿远送回了客房。

世事无常,普通人的命,就是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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