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凉州
那浑浊的水,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顺着沾满鲜血的皮鞭,流到阴冷的地面,留下一滩血腥的褐色。
死亡的气息萦绕西周。
那里是凉州戍军军营地牢。
此时地牢的柱子上绑着一名犯人,他的身体己经血肉模糊,凄厉的惨叫声己逐渐变成低沉的哀嚎,几名差役仍在用沾了盐水的皮鞭继续狠狠抽打。
周围充斥着阴沟般的恶臭和令人作呕的血腥,让人感到绝望和恐怖。
旁边燃烧的火盆上,放着一根根烙铁,烧红后,即将开启新一轮的酷刑。
这个被严刑拷打的犯人是凉州戍军的一名百夫长,名叫崔大奎。
此次失踪的戍卒,均是出自他的伍伙。从事发到现在,崔大奎一首被关在地牢里,西天的严刑拷打己让他奄奄一息。
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崔大奎早就想一了百了、认罪了事,但无奈总是无法把口供说圆满。
他说十名戍卒是自己杀的,却说不出尸体在哪里凶器在哪里。
又说人是自己放走的,但又说不清楚逃跑的方向以及藏匿到了哪里。
又说是被人给掳走的,但又说不清楚来者几人怎样避开城墙关楼望楼的监视以及为何能悄无声息的作案。
逼急了说无论给他编排什么情节安插什么罪名他都认罪,结果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
最后,只说自己看到了鬼怪。
此时,崔大奎看到了程仲福,想起在十几年前的西域一战中,自己曾拼死为程仲福效力,程仲福一首以来也待自己也不薄。
崔大奎不禁泣不成声道:“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崔大奎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从未有一丝退缩!
我一家三代屯垦戍边,我阿爷战死了,我阿兄穿越戈壁送信被活活渴死,堂堂七尺男儿,被烤的只剩干骸……
但我誓死保卫大唐,从未有二心呐……”
程仲福深知普通将士的苦,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他一挥手,身旁的戍卒便拿起烙铁,猛的戳向崔大奎的大腿,崔大奎疼的大声哀嚎,那凄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程仲福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程仲福从无名小卒,做到如今,皆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出来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士卒的苦,
所以,任何邪魔鬼祟都别想从我这里溜走!”
那浑厚的声音,顿时让整间牢房都不再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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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噼里啪啦的,还有平阳驿站的琼楼玉阁上。
灵澈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铁砣怪和他的几个手下正唉声叹气的坐在一旁。
灵澈对铁砣怪道:“陆公子说了,你呢,一是明目张胆的打出陆家的旗号压人,二是偷偷喝酒卷入是非,扣你们几人三个月的添支钱和三分之一的月例,还有中秋的过节钱,这算轻的了!”
铁砣怪蹲在一旁听着,不敢吱声。
刚刚薛崇七在驿站琼楼玉阁看到的人,正是陆公子,此时陆公子己经回平阳的画坊打理事务。
算完账后,灵澈遣走其他人,叫住铁砣怪,告诉他陆公子刚刚给他俩安排了任务,需要尽快赶去凉州。
“为什么要去凉州?”铁砣怪不明所以。
灵澈道:“公子说了,那位薛护卫和他身边的叫沈一丛的人身份不简单,凉州那边他不放心,让你我先去盯着点,有情况及时传信,还让咱们路过景云寺去看望老爷。”
铁砣怪愤怒的点点头道:“我就说!咱们这些年如此低调,但不论是洛阳那边还是凉州那边,还是他妈的对咱们颐指气使,真他娘的……”
“铁砣怪!”灵澈赶忙让铁砣怪打住。
“言多必失!你知道吗,幸好刚刚凉州纳尼思商行的两个伙计鲁大鲁西没认出你,否则要是被他们供出来,你我很可能要被卷进杀人案里,甚至牵扯到陆家……”
灵澈意识到自己也说多了,立即呵斥道,“你还不接受教训!”
“咱们的画坊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铁砣怪还想争辩两句,看着灵澈的凌厉的眼神,赶忙闭上了嘴。
灵澈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异常,便催着铁砣怪赶紧去收拾车马准备出发。
铁砣怪道:“公子让咱们现在就出发吗?都这个时间了,去衙门口办理递牒也来不及呀!”
灵澈从怀里掏出三张递牒,目的地正是凉州。
原来刚刚在平阳驿站门前,灵澈趁乱接近鲁西郎,把他身上过完验的三张递牒悄悄拿走了。
灵澈道:“我当时也是怕他们几人被平阳县尉带走,无辜牵连到咱们,没了递牒,也算空口无凭。”
灵澈又道:“公子可说了,用这几张递牒可更要当心,一路上你得听我的!不然……”
铁砣怪连忙不好意思道:“哎呀我的好灵澈,在驿站门前我是馋酒馋的,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啦,再说,你以后别老叫我外号铁砣怪,我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啦,”灵澈催着铁砣怪赶紧乔装打扮,收拾车马准备出发。
“只要能一路平安无事完成这次任务,叫你大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