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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倩的眼睛亮得惊人，刚要欢呼却撞上丁暮骤然抬起的目光。那双向来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波澜不惊，却让她莫名想起上周给衣服染色的时候——当她染的颜色过于复杂凌乱，丁暮也是这样沉默地盯着样品册，最后又重新买布，自己染了一遍。
宋倩仔细想了一会儿，随即开口道：“朝朝，还是你去吧。”宋倩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摆，“流程细节只有主设计师去才稳妥，我......我还是乖乖呆在教室自习吧。”
“没事嘛，你回来跟我说啊。”沐朝朝不在意的说道。
“不了，不了，这次考试，我感觉我还有很多的不足，还是要好好呆在教室学习，弥补自身短板。”宋倩说完，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生怕沐朝朝真的让自己去。
丁暮将绣绷轻轻扣在桌面，鲸尾的银线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看来只能搭档了。”
报告厅的旋转门吞吐着凉风，邹若依正倚在后台幕布旁。她今天特意换了枚孔雀蓝的发夹，与手中设计图的底色遥相呼应。当沐朝朝和丁暮走进来时，她故意将图纸抖得哗啦作响，纸页边缘锋利如刃：“某些人倒是清闲。”
丁暮正要开口，沐朝朝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她能感觉到对方袖口下的体温，耳尖也慢慢热了起来。晃了一下头，随即冷静的说道：“邹同学的旗袍盘扣改良设计很新颖，”她指着对方图纸上的缠枝纹，“如果用渐变丝线，效果会不会更立体？”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顶灯的电流声。邹若依的睫毛剧烈颤动，攥着图纸的指节发白，最终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在幕布间忽隐忽现，像条警惕的游鱼。
老师开始讲解彩排流程和注意事项，沐朝朝和丁暮认真聆听着。之后，各个队伍依次上台走秀彩排。当轮到沐朝朝他们时，丁暮自信地走上舞台，他挺拔的身姿和独特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与此同时，音乐老师让各个负责人选取一下配乐，轮到沐朝朝的时候，她看了眼舞台上的丁暮，想起那天他试衣服的场景，想到了一首纯音乐《鲸落》，于是选取了其中鲸咏的高潮部分，作为丁暮来到舞台中心的音乐，然后前后延长了一部分。
然后模特合上音乐再走一遍，当丁暮走到舞台中央，听见鲸咏的那一瞬间，竟忽然觉得灵魂得到了感染。
“这里节奏要卡得更准。”音乐老师的铅笔敲在谱架上，“模特转身时，鲸鸣的尾音要和脚步完全重合。”沐朝朝飞速记录着，笔记本边缘被蹭上蓝黑墨水。她没注意到丁暮在台上频频回望，首到彩排结束，对方捧着沾着金粉的手账本走来，“你选的这段旋律......”他突然停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让鲸鱼真的活过来了。”
最后，老师又提了一下意见，沐朝朝和丁暮认真记录着，准备回去再完善一下细节。
月光漫过紫藤花架时，两人并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丁暮的手账本里滑落一片银杏叶，叶脉在路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远处教学楼的窗户像缀满星辰的棋盘，某个亮着灯的教室里，隐约传来剪刀裁剪布料的沙沙声。
丁暮晃了晃手中的彩排记录本，纸页间滑落一片银杏叶：“明天......”
“我们会成功的。”沐朝朝接过银杏叶，叶脉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人间的星星。她们都知道，这场关于美的较量，从来不是为了打败谁——那些熬夜缝制的夜晚，那些反复修改的图纸，早己让每个追逐梦想的灵魂，都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星光。
第二天班主任终于带着激动人心的消息，走进了教室，“晚上六点半点的时候，班委们组织一下队伍，清点好人数，我们的座位在面向报告厅荧幕的右手边。”
听到这个消息，同学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整个教室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班主任看着同学们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另外，负责人和模特们，请你们记得在六点左右就可以去报告厅那边了。还有今晚不用上晚自习了，大赛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今晚，是属于你们的夜晚！”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一把火，同学们的热情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们互相讨论着活动的细节，期待着晚上的到来。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热烈，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热情所感染。
晚风掠过校园，将报告厅外的彩旗吹得猎猎作响。灯光下，烫金的“校园服装创意大赛”横幅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与学生们眼中跃动的期待交相辉映。报告厅台阶上，几个女生踮着脚往场内张望，窃窃私语声中不时夹杂着惊叹：“这些衣服都好美，可惜不能给我穿。”
邹若依站在后台化妆间的落地镜前，指尖反复着旗袍盘扣。珍珠温润的触感让她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攥着省吃俭用的零花钱，在布料市场货比三家的模样。镜中人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亮片，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却掩不住眼底血丝——昨夜她熬到凌晨，为了调整袖口的渐变晕染，整整拆了七次线。
“若依，该候场了！”郑芳冲了进来，发梢还沾着蒸汽，“马上就到我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