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翊枭,非常抱歉以这种方式跟你对话,也请你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可我没脸再继续和你纠缠下去。
我们的开始,缘于我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你对我越好,我越会觉得自己卑劣。
我无法原谅自己对你的利用和欺骗。
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在你面前演下去。
所以···
及时止损,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好。
离婚协议书我己经找律师拟好了,你我之间不涉及任何财产问题,所以签字后的麻烦你联系我的律师,他会替我们办理预约手续···
最后再允许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这种不值得的人伤心和难过,你值得更好的。
祝你在不为人知的未来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商菀亲笔。】
一字一句,蒋翊枭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仍觉得像做梦一样。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明明今天中午他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她笑的那么灿烂。
她因为他没有好好在家补觉而生气恼火训他。
她明明是关心他,在乎他的···
怎么仅仅一个小时之后,就突然留下这样一封信不告而别了呢?
他想不通。
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重重的跌坐在身后的座椅里,他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样。
捏着轻飘飘的信纸,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不知呆坐了多久,他噌的起身,迈着虚浮的步伐跌跌撞撞往外走。
他要去找。
他要去找她。
他要亲口问一问,这么长时间,难道就真的只有利用和算计,就没有过一丁点的心动吗?
如果没有,又为什么答应他的求婚,为什么和他领证?
难道那些恩爱甜蜜的瞬间,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演戏?
他接受不了。
他很混乱。
下楼时步伐不稳,险些摔了。
佣人们战战兢兢,冲过来搀扶,“先生···”
他挥开她们的手,“没事。”
他没事。
他好的很。
他相信他的宝宝会回来的。
整理衣领,他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吩咐阿姨:“做太太爱吃的饭菜···”
阿姨们:“!!!”
太太都走了,做上饭菜给谁吃?
可看先生的情绪不对劲,她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不仅是她们,跟随了蒋翊枭多年的管家,同样是欲言又止。
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目送他笔挺的身姿缓缓走出别墅。
商家,藏馆,傅家······
只要是他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了。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但凡是能查的地方,他也全都派人一一排查过了。
不见她的身影,也没有她出行的记录。
就仿佛一夜之间从这个城市蒸发了一样。
如若不是手里存有她大量的照片和合影,他甚至都怀疑她这个人是否真的在他世界里出现过。
可既然出现了,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要给他失望呢。
“商菀···”
坐在马路牙子上灌酒的他偏执呢喃。
十年前,她塞给他两颗糖,给他心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
让他匆匆一别,念念不忘。
那十年里,她是他黑暗生活里的一道光。
每每熬不下去的时候,他都在日记本上写下她的名字。
商菀。
那个漂亮如天使的小姑娘她叫商菀。
他想找到她。
还她两颗糖的恩情。
老天有眼,终于在他回到蒋家之后,看到了她。
他觉得那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他每一天都非常感激。
尤其将她从蒋承誉手里抢过来之后,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惜。
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的世界因为她有了亮光。
如今她走了,他的世界归于黑暗。
甚至可以说比之前的黑暗还不如。
为什么要让他尝到甜头,又残忍的离开呢。
如果没有拥有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失望。
偏偏给了他希望,又狠狠地折断了他的翅膀。
狠心!
好狠心啊!
“枭爷···”手下看他情况不妙,小心翼翼上前提醒,“先送您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摇头。
红着眼摇头。
像个流浪汉似的,无所顾忌的彻底躺平在了马路牙子上,嘴角扬起凄惨阴森的笑。
“家?”
“我哪里有家?”
十年前不曾有。
现在也没有了。
那个能和他共度一生,共筑爱巢的姑娘不在了。
他重筑的世界崩塌了,家也倒了······
手下一脸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酒,给我拿酒!”
他诡笑着,跟手下要酒。
手下想劝,毕恭毕敬:“您己经喝得够多了···”
情绪起伏不定的他突然发飙:“拿酒!”
手下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不敢多说什么,转身跑去路边的便利店买酒。
酒来了,他晃晃悠悠坐起身,继续喝。
喝的不知东南西北,不知天地为何物,更不知何时被送回了翊景园。
再醒来,枕边都是商菀身上独有的香甜气息。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下意识伸手去搂她,亦如每天早上醒来那样。
只可惜——
扑了个空。
不仅没有人,就连床铺都是凉的。
他彻底醒透了。
意识到她不在了,离开了他,离开了这栋房子。
这一瞬,他的心宛如刀割。
他坐起身,环视西周。
周围的一切都是她在之前的样子。
什么都没变。
却又什么都变了。
她不在了,一切都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
手背青筋暴起,眼角隐隐泛红,他呼吸艰涩困难,完全无法理智。
他掀开被子下床,疯了似的砸掉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扯掉了和她一起置办的纱帘。
踹翻了墙边的五斗柜。
卧室里惊天动地。
候在外面的佣人们战战兢兢。
她们十分担心,小声商议,“怎么办,要不要进去劝一劝?”
“劝?怎么劝?除非现在把太太找回来。”
她们去哪儿能把人找回来?
也只能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凌乱狼狈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昨晚醉酒,早上起来也没洗漱,胡子冒了出来,眼睛也红的吓人。
情况真的算不上好。
大家顿时噤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而他眼睛里冒着红光,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备车!”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极有可能知道商菀在哪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