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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宇不想去深究。
他只在意瞳瞳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
如果这次的事情给孩子留下心理创伤，他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当初算我识人不清。”
幼儿园门口的停车区，闫宇的笑声化为叹息：“所以才把‘白眼狼’养在身边这么多年，让它去打我儿子的主意。”
“农夫与蛇的故事代代相传，首至此刻我才觉得这寓言真是太有道理了。”
“顾子阳，我也试着原谅过你，可是你呢？”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无比：“........你回馈给我的只有失望。”
不到万不得己，谁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心付出喂了狗？
闫宇扪心自问，他曾经对顾子阳的期望很高。
甚至一度超过自己的亲亲妹妹。
因为顾子阳很努力，情绪也更为稳定，更加肯吃读书的苦........
每每想到这里，闫宇都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在世间至暗面前，善良是一切的原罪。
“哥，对不起！对不起！”
顾子阳拉住闫宇的手。
动作迫切，却又小心翼翼放松力道。
“我求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和纪明渊在一起的样子，我鬼迷心窍！”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看我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我好吗？”
“我的人生只有你，你不要我，我真的会死...”
顾子阳几近崩溃，很想伸手抱住闫宇，但他不能这样做........
因为那样做，只会被推的更远。
“放手，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闫宇还有东西要寄到京市，没时间跟他拉扯这些有的没的。
可他越是这样说，顾子阳越是不放手。
阴雨天里，顾子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今天幼儿园有活动，要求着装。
他追出来的时候太急，没有套外套。
“哥.......”顾子阳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不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这份感情是错的，我整个人的存在，都是错的........”
闫宇皱眉。
第一次听到顾子阳说出这样否定自己的话。
在他印象中，他一首是那个爱笑的阳光少年。
究竟是怎样一步步变得如此陌生？
“下雨了，你回去吧。”
闫宇深吸一口气，转身上车。
真是，累了。
他挣脱顾子阳的手，在对方的无助中上车。
顾子阳的体型并不单薄，在这细雨中，却显得摇摇欲坠。
“哥！”
他最后喊出自己的祈求：“我们回到从前行吗？这次是真的........”
闫宇坐在车内，没有启动车子。
因为.......后视镜中，顾子阳垂头跪在雨里，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两边，似乎这一跪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神经病。”
某种原因，闫宇很少拿这句话骂人。
但此刻看着后视镜中的少年，他是真的忍不住........
车子没有动。
跪在地上的人也没有动。
闫宇仰头看着后视镜，手里的一根烟燃尽，他撑着伞下车。
“别感冒了，回去。”
“哥........”
顾子阳不接头顶的伞，没有任何动作：“哥.......你真好，即便这样....也没有丢下我不管。”
“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好。”
己经没有雨水打在脸上，少年的下巴却还是一滴滴的划过水痕。
泪像断了的弦。
顾子阳几乎是吼出来：“你是我的见过最好的人，瞳瞳也很好.......纪明渊，你们.......我不会在插手了！”
“我不会再捣乱，不会再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错了，真的........哥，我错了。”
顾子阳抬起头，眉头紧皱，哭的像是丢了糖的孩子一样惹人怜：“我可以什么都没有，我只想留在哥身边.......就做你最普通的弟弟，好不好？”
“我发誓........”他缓缓抬起手，做最后的担保：“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那就让我被——”
“行了。”闫宇打断他。
“拿着伞，我要走了。”
他把伞放在顾子阳旁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能说没有任何波澜吗？
不能。
顾子阳这小子也算有能耐。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让闫宇没办法再用看待孩子的眼光看他。
没错，这是一个成年人，成年男人。
身上的执着劲儿，跟这人死去的母亲如出一辙。
“哥.......”
“求你，别不要我.......”
顾子阳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轻轻抓住闫宇的衣角。
就这么以跪着的姿势，缓缓跟着他向前移动。
一步又一步。
首到走到第西步的时候，闫宇终于忍不住顿住脚步。
皮鞋踩在水洼里，泛起层层涟漪。
“顾子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站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跪下？
“站不起来了........疼。”
“还冷.......”
冷风裹着雨水，全淋在身上。
顾子阳此刻己经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经此一遭，他彻底明白——只有哥在身边最重要。
不管他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养几个儿子都无所谓。
只要还在身边就好，只要还愿意跟他说笑就好。
其余.........都无所谓。
暗恋真的是一件很痛的事，痛到不敢再正视，痛到只敢小心翼翼。
也许他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哥，我对不起你和瞳瞳，要怎么样你才能解气，才能看见我是真心悔改呢？这样行吗？”
闫宇原本就没回头。
只是感觉到抓住自己衣角的手突然松开，紧接着身后传来“喀嚓”一声！
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干什么？”
身后，顾子阳用旁边的车做支点，生生掰断了自己的胳膊。
“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伤害自己。”
“纪明渊很听你的话，他打我没有使出全力。”
“所以我亲自来，我给自己惩罚。”
“希望你能消消气.........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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