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老王那充满了“后现代行为艺术”和“对巨石(纸箱)的N种解构主义玩法”的“西西弗斯默剧”,在台下观众(主要是小美的Vlog粉丝团)一阵充满了“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牛逼”的掌声和口哨声中,终于……嗯,以老王熟练地将纸箱顶在头上,然后潇洒地(在他自己看来)走下舞台,去后台(杂物间)寻找他那包珍藏的“红梅”牌香烟而告一段落。
李大明白在侧幕条后,感觉自己的“艺术灵魂”己经被老王那“自由奔放”的表演给“超度”得快要“立地成佛”了。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把这三出“神仙打架(主要是神仙演员和凡人导演之间的思想代沟)”的“哲学大戏”给演完,然后……嗯,申请一个长假,去某个没有哲学、没有社区、也没有王姐和她那永远在路上的“艺术创新”的深山老林里,好好地“静一静”。
然而,命运,这位最擅长“在你以为己经够倒霉的时候,再给你来个‘惊喜’连连看”的调皮编剧,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可怜的李大明白总导演。
随着“西西弗斯”的(提前)退场,舞台(小会议室中央那块风水宝地)再次被迅速“转场”(主要是王姐指挥几个“夕阳红”姐妹将那个纸箱糊的“帕特农神庙”废墟又勉强扶起来,并用更多的透明胶带进行了“二次加固”),准备上演本次“哲学剧大赛”的……嗯,据说是“情感高潮”和“艺术巅峰”之作——由王姐亲自担纲主演并深度参与“二度创作”的《赞西佩的呐喊(之苏格拉底之死暨寡妇的悲歌浓缩精华版)》。
按照王姐的“艺术构想”,这一幕,是全剧最“悲壮”、最“催泪”、也最能展现她“影后级演技”的“重头戏”。剧情大致是:苏格拉底(张书记饰,他此刻正因为刚才被“帕特农神庙”的纸箱砸了一下脚而表情痛苦,倒是非常符合“即将赴死”的悲剧氛围)因为“传播反动思想”(王姐对“哲学”的又一次精准概括)而被雅典当局判处死刑。在临刑前,他与前来探监的妻子赞西佩(王姐饰)进行了一番……嗯,充满了“生活琐事抱怨”与“对未来家庭经济状况深切担忧”的“生死诀别”。
然后,苏格拉底将那杯象征着“真理与牺牲”的“毒芹汁”(由社区小卖部钱老板友情赞助的、颜色略显诡异的“绿色运动饮料”)一饮而尽,在赞西佩(以及台下部分入戏太深的女观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缓缓倒下,壮烈“牺牲”。
紧接着,便是王姐那段准备己久的、长达十分钟的“赞西佩哭坟(兼灵魂独舞)”的重头戏。
李大明白虽然对这段“严重不符合史实”且“极度煽情狗血”的剧情深恶痛绝,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己经……无力回天了。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灯光师老李和音效师小孙,能够……嗯,至少在技术层面,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然而,他的祈祷,显然……没有被“戏剧之神”(如果存在的话)所听见。
当舞台上,苏格拉底(张书记)颤巍巍地举起那杯绿色的“毒芹汁”,脸上露出“视死如归”(实则是“这玩意儿不会过期了吧”)的悲壮表情,准备将其一饮而尽,为“哲学与真理”献出宝贵生命(以及为本剧贡献一个“小高潮”)的关键时刻——
音效师小孙,这位充满了“现代音乐实验精神”的社区文艺青年,或许是想用一种“反讽”的艺术手法来消解这“悲剧的沉重”,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按错了播放列表里的某个键。
总之,从那台外壳上贴满了各种“潮流贴纸”的笔记本电脑的劣质扬声器里,传出来的,不是李大明白千叮咛万嘱咐的“贝多芬《英雄交响曲》第二乐章《葬礼进行曲》”,也不是王姐强烈要求的“某韩剧催泪OST”,而是……
一首充满了“喜庆、祥和、对未来美好生活无限憧憬”的……经典民歌——《好运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Együtt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西海!……”
那欢快激昂的旋律,那充满了“正能量”的歌词,像一股突如其来的“泥石流”,瞬间冲垮了舞台上好不容易才营造起来的那么一点点“悲壮氛围”。
苏格拉底(张书记)举着“毒芹汁”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从“视死如归”迅速切换到了“我是谁?我在哪儿?这BGM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的……哲学三连懵。
赞西佩(王姐)也愣住了,她那刚刚酝酿到眼眶的“悲伤的泪水”,硬生生地……嗯,憋了回去。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跟着《好运来》的节奏,扭动几下她那灵活的广场舞腰肢。
台下的观众们,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爆发出了一阵……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和持久的……哄堂大笑!小美的Vlog粉丝团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各种“神助攻!”、“官方吐槽最为致命!”、“苏格拉底喝了这杯《好运来》,保证原地复活,再活五百年!”的弹幕式手举牌在人群中疯狂挥舞。
李大明白在后台用剧本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哲学心脏”己经……嗯,被小孙这首《好运来》给彻底“击穿”了。
而我们的灯光师老李师傅,似乎也想为这场“视听盛宴”贡献自己的一份“艺术力量”。
或许是受到了《好运来》那“喜庆氛围”的感染,又或许是他觉得,苏格拉底在“临终”前,应该看到一些……嗯,“五彩斑斓的光明未来”。
就在苏格拉底(张书记)还在为“这杯‘好运来’到底是喝还是不喝”而进行着“艰难的抉择”之际,老李师傅“啪”的一声,将舞台上所有的主灯都……关掉了!
整个“舞台”瞬间陷入了一片……嗯,充满了“哲学思辨”的黑暗之中。
“老李!开灯!开灯啊!黑灯瞎火的,还怎么演啊?!”王姐在黑暗中气急败坏地嚷嚷着,她那段准备己久的“哭坟独舞”还没开始呢!
然而,老李师傅显然对“黑暗”有着自己独特的“艺术理解”。他并没有将主灯重新打开,而是……嗯,非常精准地,将舞台角落里那唯一一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调试好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小型追光灯,打在了……
打在了正坐在“VIP太师椅专座”上,专心致志地对着一本《梅花谱》研究“弃马十三招”的……“沉默的东方智者”老赵同志……面前那个盛满了浓茶的军绿色大水壶上!
于是,在《好运来》那欢快激昂的背景音乐中,在舞台中央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的映衬下,只有老赵那个朴实无华的军绿色大水壶,在幽幽蓝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一种难以名状的、充满了“禅意”与“神秘感”的……嗯,诡异光芒。
仿佛,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水壶,而是……嗯,是苏格拉底即将前往的“彼岸世界”的唯一入口,或者是……是“和谐里社区哲学之光”的最后希望?
李大明白己经……不想再思考了。他只是觉得,自己这部“哲学大戏”,因为有了灯光师老李和音效师小孙这两位“技术界的卧龙凤雏”的“神助攻”(或者说,是猪队友),己经彻底……嗯,从一部“社区情景剧”,升华为了一部……一部充满了“随机性”、“不可预测性”以及“对人类现有艺术理论体系的颠覆性挑战”的……先锋实验派行为艺术装置作品。
而这场本就混乱不堪的演出,也因此,更加……雪上加霜,乱上加乱,朝着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深渊(或者说,是喜剧的巅峰?),一路狂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