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明白的意外哲学

第32章 李大明白的“声音与愤怒”调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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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李大明白的意外哲学
作者:
蝶艳玉飞
本章字数:
6112
更新时间:
2025-05-16

面对七号楼西单元居民们那雪片般飞来、充满了“声音与愤怒”的集体投诉,李大明白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虽然他内心深处对再次扮演“哲学调停官”的角色充满了……嗯,一种混合了“职业倦怠”与“理论性疲软”的复杂情绪,但作为“居民满意度提升办公室”唯一在岗(且尚未放弃治疗)的办事员,他责无旁贷。

“或许,我应该换一种策略。”李大明白在灯下苦苦思索。他回顾了自己之前处理“鸽粪兰花之争”、“广场舞地盘大战”、“宠物乌托邦构想”以及“垃圾分类形而上学”等一系列“经典失败案例”,深刻地认识到,单纯地抛出高深的哲学理论,或者试图构建一套“大而全”的解决方案,在“和谐里”社区这片充满了“生活智慧”与“不按常理出牌”的土地上,往往是行不通的。

“我需要更……更贴近生活,更具有操作性,同时又不失哲学高度的调解方法。”

于是,在又一个不眠之夜之后,李大明白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套全新的“调解组合拳”——他将其命名为“约翰·密尔的伤害原则与社区友好协商公约之柔性介入法”,简称……嗯,还是叫“声音与愤怒调解法”比较上口,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一部摇滚歌剧。

这套“调解法”的核心有二:其一,是以英国哲学家约翰·斯图亚特·密尔在《论自由》中提出的“伤害原则”为理论依据,即“任何人的行为,只有在涉及他人的那一部分才须对社会负责。在仅仅涉及本人的那一部分,他的独立性在权利上才是绝对的。对于本人自己,对于他自己的身心,个人才是最高主权者。”李大明白认为,这条原则完美地界定了“练琴自由”与“他人安宁权”的边界。

其二,则是一份他连夜起草的《和谐里社区乐器演奏友好协商公约(草案)》。这份公约吸取了之前“广场舞和平条约”过于复杂繁琐的教训,力求简洁明了,条款包括:建议每日练琴时间段(如避开午休和深夜)、建议最大音量参考值(虽然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测量方法)、鼓励使用弱音器或耳机、以及建立邻里沟通与反馈机制等。

武装好了全新的“理论武器”和“实践方案”,李大明白深吸一口气,像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骑士(虽然他的“战马”可能是共享单车,他的“长矛”可能是那份公约草案),勇敢地敲响了七号楼西单元西楼那户“钢琴家”的家门。

开门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略显倨傲的中年男士,他自称是孩子的父亲,姓王(暂称王先生)。王先生身后,隐约传来一阵阵……嗯,充满了“探索精神”但严重缺乏“乐感协调性”的钢琴声,其音符之跳脱,其节奏之诡异,足以让任何一位有强迫症的音乐学院教授当场“申请提前退休”。

“您好,王先生,我是社区办公室的李大明白。”李大明白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显得真诚而友善,“冒昧打扰,是想和您沟通一下关于……嗯,贵公子练琴对邻居们造成的一些困扰问题。”

王先生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李大明白觉得那可以称之为“被冒犯的优越感”的表情。

“困扰?我们家孩子练琴,那是追求艺术,陶冶情操,怎么会给邻居造成困扰呢?”王先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再说了,我们花那么多钱买这进口钢琴,请这高级教师,就是为了让孩子将来能有所成就,成为……成为下一个朗朗!你们这些邻居,不但不理解,不支持,反而还来投诉?这是什么道理?!”

李大明白感觉自己的“伤害原则”还没来得及出鞘,就被对方这番“艺术至上论”和“天才培养论”给顶了回来。

“王先生,我非常理解您望子成龙的心情,也尊重贵公子追求艺术的权利。”李大明白努力稳住阵脚,试图将对话拉回到他预设的“理性轨道”上来,“但是,正如伟大的思想家约翰·密尔所言,‘个人的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为边界’。换句话说,‘他人的自由止于我的鼻尖’——在这里,可能更确切地说是‘他人的自由止于我的耳膜’。”

他顿了顿,观察着王先生的反应,发现对方眼神中的不耐烦又增加了几分。

“所以,”李大明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贵公子练琴的自由当然应该得到保障,但同时,邻居们享受安宁生活环境的权利,也同样不容忽视。这两者之间,我们需要找到一个……一个平衡点。”

他适时地将那份《和谐里社区乐器演奏友好协商公约(草案)》递了过去:“王先生,这是我们社区办公室根据大部分居民的意见,并参考了相关法律法规和……嗯,一些学原则,初步拟定的一份友好协商公约,您可以先看一看。主要就是建议在一些敏感时段(比如午休和深夜)尽量避免大音量练习,或者考虑使用一些降噪措施,比如弱音踏板或者耳机……”

王先生接过那份“公约草案”,草草地扫了几眼,然后将其往旁边茶几上一扔,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公约?什么公约?我们家孩子练琴,还要你们社区来制定公约?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再说了,艺术的培养,是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哪有什么固定的时间?灵感来了,就得马上抓住!难道半夜三更灵感来了,我还得跟他说‘对不起儿子,现在是宵禁时间,你的灵感先憋回去’吗?这不成心扼杀天才吗?!”

“而且,”王先生的妻子,一位打扮精致、神情略带焦虑的中年女士,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加入了“辩论”,“我们家孩子现在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期,一天不练手就生了!你们这些邻居,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将来我们家孩子成了钢琴家,开演奏会了,你们想去听,我还得考虑考虑给不给你们打折呢!”

李大明白感觉自己的“声音与愤怒调解法”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滑铁卢”。他那些关于“权利边界”、“社会契约”、“公共理性”的哲学论证,在这对“望子成龙心切”的父母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合时宜。

“可是,王先生,王太太,”李大明白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我们并非要禁止孩子练琴,只是希望能在……在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框架内进行。比如,是不是可以考虑在钢琴房做一些简单的隔音处理?或者,在孩子练习时,尽量关好门窗?”

“隔音?我们家这是新装修的房子,你让我们再重新搞隔音?”王太太的嗓门尖了起来,“关门窗?现在这大夏天的,不开窗通风,孩子不得闷出病来?你们这是想让我们家孩子在健康和艺术之间做‘电车难题’的选择吗?!”

李大明白:“……” 他觉得自己的“哲学储备”可能真的要告罄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邻里噪音纠纷,竟然能上升到“扼杀天才”和“电车难题”这种高度。

就在这时,里屋那“魔音穿耳”般的钢琴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个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小男孩(看样子确实只有七八岁,但脸上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嗯,李大明白觉得那可以称之为“被过度鸡娃的疲惫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妈妈,我能歇会儿了吗?我今天己经弹了六个小时《拜厄》了,手指头好痛……”

王先生和王太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被更强硬的表情所取代。

“歇什么歇!这才到哪儿啊!”王先生厉声说道,“想当年朗朗练琴,那是指尖都弹出血了还在坚持!你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怎么成大器?!”

小男孩被训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默默地又走回了钢琴前,那充满了“探索精神”但依旧“音不成调”的琴声,再次顽强地响了起来,像一把钝刀子,割着在场每一个成年人(除了可能己经习惯了的王先生王太太)的耳膜和神经。

李大明白看着眼前这充满了“中国式家庭教育”张力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他这次的“调解”,又一次……华丽丽地失败了。

“艺术培养”与“安宁权”的冲突,在这间小小的西楼公寓里,形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而他李大明白,这位试图用哲学去“普度众生”的社区办事员,也只能带着一身的无奈和……嗯,耳边萦绕不去的《拜厄(魔改版)》,暂时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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