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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寄府书房内的烛火幽幽跳动，映照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公文。
寄弦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指尖的墨迹早己干涸，却仍伏在案前，一笔一划地批阅着奏报。
窗外传来几声蝉鸣，夏日的燥热尚未散去，书房内却静得只剩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他抬手倒了杯茶，茶汤早己凉透，苦涩在舌尖蔓延，却仍强打起精神，继续埋首于案牍之中。
户部的赋税账册、礼部的科举名录、兵部的边关花销……一卷卷竹简、一摞摞文书，几乎将他的身影淹没。
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提笔疾书，朱砂批注的字迹工整而凌厉，一如他本人，端方中透着不容差错的严苛。
烛芯 噼啪 爆了一声，火光摇曳，映得他眉眼间的倦色愈发明显。他搁下笔，闭目缓了缓神，再睁眼时，窗外己是星子满天。
——竟又是一日过去。
他轻叹一声，指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这才发觉脖颈早己僵硬，肩背更是酸疼得厉害。
可案上的公文仍未处理完，明日早朝还需上奏……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提笔，蘸了蘸早己干涸的墨。
……
寄弦正伏案疾书，朱笔在奏折上勾画出一道凌厉的批注。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眼清冷如霜，连袖口沾染的墨痕都透着一丝不苟的克制。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覆上他的眼睛。
“曲赋。”寄弦笔尖一顿，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的无奈，“私闯官宅，该当何罪？”
身后人低笑，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寄大人要治我的罪？”
寄弦还未答话，眼前便是一暗，一块柔软的红绸覆上他的双眼，在脑后系了个结。
视觉被剥夺的瞬间，其余感官骤然敏锐。他闻到曲赋身上混着铁锈与汗水的凛冽气息，感受到对方指尖过他腕骨的粗粝触感。
“你做什么……”
“嘘。”曲赋咬着他耳垂含混道，“带你看点好东西。”
黑暗让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
寄弦被牵着穿过回廊，夜风拂过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
曲赋的掌心滚烫，牢牢包裹着他的手指，偶尔恶劣地用拇指刮蹭他敏感的指缝。
“到了。”
红绸被解开时，寄弦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池荷花撞入视野……
月色如银，泼洒在层层叠叠的莲叶上。粉白的花瓣舒展着，有些还含着露珠，在风中轻颤，像美人指尖捏着的绡纱团扇。
而最惊人的是花间浮动的萤火，星星点点，仿佛天上星河倾泻入凡间。
“你……”寄弦怔住。
曲赋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上个月你说想看夜荷，我让人从江南移栽的并蒂莲。”他得意地蹭了蹭寄弦颈侧，“萤火虫是今早特意去郊外捉的，差点被巡防营当贼拿了。”
寄弦心头微动，却故意冷声：“朝廷命官玩物丧志，成何体统。”
“体统？”曲赋忽然将他转过来，眸色暗沉，“那寄大人今日在朝堂上，与礼部侍郎眉来眼去，又是什么体统？”
寄弦蹙眉：“胡说什么？”
“他凑那么近作甚？”曲赋指尖抚过他唇角，“这里……”又滑到耳垂，“还有这里，他都盯着看了好久。”
寄弦气笑了：“你……”
话音未落，曲赋己低头咬住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舌尖蛮横地撬开齿关，扫过上颚时激得寄弦腰肢发软。
“唔……”
月色如纱，笼着满池睡莲。
曲赋将寄弦抵在临水的青石栏边，指尖轻轻拨开垂落在他眼前的碎发。
夜风掠过莲叶，带起一阵簌簌轻响，几瓣粉荷擦过寄弦的袖口，又无声坠入水中。
“寄大人，”曲赋低笑，拇指蹭过他微凉的唇，“这般良辰美景，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
寄弦别过脸：“胡闹……”话音未落，曲赋己低头含住他的下唇。
这个吻很轻，像蜻蜓点过初绽的荷尖。曲赋的呼吸拂在他鼻尖，带着淡淡的酒气——方才宴席上偷喝的桂花酿，此刻才从唇齿间漫出甜香。
寄弦下意识攥住他衣襟下的肉。
曲赋吃痛，却反而加深了这个吻。他单手扣住寄弦的后颈，另一只手捞起浮在水面的莲蓬，湿漉漉的梗茎贴上寄弦腕间跳动的血脉。
“……凉！”寄弦一颤，挣开半寸。
曲赋趁机抵进他齿关，舌尖卷走未尽的话语。暗香浮动间，有锦鲤跃出水面，扑通 一声惊碎了倒映的月影。
首到寄弦气息凌乱地推开他，曲赋才意犹未尽地退开，顺手将那颗莲蓬塞进他掌心：“赔罪。”
寄弦低头，发现莲蓬里竟藏着一对并蒂莲籽，在月光下莹润如珠。
夜露渐浓，打湿了两人交叠的衣摆。
一吻终了，曲赋委屈地埋在他颈窝：“我站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你都没瞧我一眼。”
寄弦喘着气推他：“……荒谬！”
“那这样呢？”曲赋突然单膝跪地，握住他一只脚踝。
官靴被褪下的瞬间，寄弦赤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脚趾下意识蜷缩。
“曲赋！”
“在呢。”曲赋笑着吻上他脚背，“寄大人踹我啊？”
夜露沾湿了寄弦的素白中衣，半透明的布料贴在腰线上。曲赋将他压倒在荷塘边的石案上，背后是硌人的冰凉桌子，身前是滚烫的躯体。
“红绸……”曲赋突然用绸带捆住他手腕，"还是系上好看。"
寄弦挣扎着要骂，却被一朵并蒂莲塞了满口清香。
曲赋衔着花茎渡进他唇间，汁水沿着下巴滴落，又被一点点舔去。
萤火虫在他们交缠的发丝间飞舞，有一两只甚至停在了寄弦汗湿的锁骨上。曲赋俯身时，那点微光便被碾碎在两人紧贴的肌肤间。
“明日……”寄弦声音发颤，“明日还有早朝……”
曲赋咬开他衣带：“我抱你去。”
天光微亮时，曲赋用披风裹着昏睡的寄弦回房。怀中人眼角还挂着泪痕，唇瓣被吮得艳红，脚踝上留着几道指痕。
小厮在院外战战兢兢道：“将军，该上朝了……”
曲赋低头亲了亲寄弦眉心：“让他告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