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内消息倒是传递极快,不多时我便能感受到周围路过之人朝我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凌正出招我便接招便是。回到屋内我简单休整片刻后便再是出门,眼下己然正午到了午餐时间,书院食堂也是极简风格,寻常弟子用餐之地位于书院中心,简单的草席支起木棚,几口大锅中各样餐食倒是丰盛。
书院对于学子衣食住行皆是免费,餐食也相较于一般人家好上不少,不少学子一边用餐一边手捧书卷研读,棚内只见碗筷碰撞之声,食不言是芸梦书院规矩之一,所以倒是没人选择在此时交谈。
随着我的到来,用餐众人纷纷停下投来目光,无他,只因那先前与我发生矛盾的凌正难得来到这普通学子的饭堂,对于些许达官贵人而言餐食皆由其仆人每日送来,先前苏问天在位之时对于此等现象严令杜绝,可眼下随着其失踪,这所谓特权再次横行。
对于众人审视的目光,我视若无睹,走到那几口大锅前取了两个馒头以及一叠简单的小菜便寻了一处无人桌子坐下,眼见我安然坐下不理会众人,凌正挥了挥手,几个跟班端起餐盘来到我桌前坐下,随即其中一人装作不小心般向我撞来,另一人也出手向我手中食物打去。
眼下我虽是修为封印,可战斗本能仍在,只是轻轻一个闪身躲过二人便继续自顾自吃起来。眼见我躲开,几人当即恼羞成怒起身围拢我周遭打算再次下手。
“住手!”
一道温润嗓音自棚中响起,只见来人正是那几日不见先前为我解围的苏羽,苏羽慢步来到众人身前,将围拢我的众人伸手拉开,同时向着一旁看戏的凌正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目光,见此凌正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此事与自己无关,旋即眼神示意那几个跟班回去,几人见此也只得悻悻离去,同时递来一个危险夹杂警告的目光。
“多谢苏兄出手相助。”
我起身躬身对着眼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行了一礼,见此苏羽只是淡淡一笑扶起我双臂,
“舒先生有事找你,且跟我一同去吧。”
听闻此话,我将手中馒头收起跟随苏羽一同离去,舒先生之名自己也有所耳闻,眼下却不知有何事找自己。
一旁的凌正见我离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精明,先前那股纨绔姿态荡然无存,在我入书院后便是收到自己父亲传信重点关注这几日加入书院的学子,先前叶开正周乾二人横渡沧澜海不少人都曾看到,与我同行的商队也被凌律差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之后得知其中有人行中停留芸梦书院,凌律猜想片刻便是得知那人或许是我又可能与我有关,七窍琉璃心蕴养的心剑或许能让他再次破境,此事他就连国主还未上报,打算一人独吞这份机缘。
凌正虽是不学无术可平日里与李青井水不犯河水,那日突然造访也是出自试探缘由并不是存心找事,眼下见我不卑不亢的姿态想来便是父亲所交代搜寻之人,当即便是回屋打算修书回禀凌律。
跟随着苏羽的步伐,我二人一同来到书院一角那户小院之中,苏羽于门外躬身行礼,
“舒先生,人己带到。”
随即未等回复便是向着后方退去,只留我一人等在原地,那简朴小院倒是弥漫不少生活气息,屋内一股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袭来,我也并未着急只是从怀中掏出先前带走的馒头边等边啃起来。
等待多时见无人出来,馒头也早己吃完我当即也学着苏羽一般躬身行礼,打算就此退去,隐藏身份最为关键便是减少与外人接触,那舒先生想必修为定然不弱,若是被其发现自己掩盖或许会平添祸端。
“舒先生既无事找我,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正欲转身之时,那小院中的木屋中传来一道空灵悦耳的声音,
“进来。”
那声音极柔可又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听到后我只得推开篱笆栅栏走进院中,在屋外等待,不多时一女子手持卷轴边看边推开屋门走了出来,来到院内石凳坐下眼神始终注视在书卷之上,不多时玉手轻抬一招,从屋内飞出一套纯白色的玉制茶器。
“会沏茶么?”
凌舒注意力始终放在书卷之上,开口淡淡问道,见此我略微点了点头走到院内灶台一旁取来沸水,学着记忆中叶遁一沏茶步骤做了起来。
不多时我递过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见此一幕凌舒才是缓缓收起书卷美眸向我瞥来,端详片刻后伸出葱葱玉指沾起一滴茶水随后屈指微弹点到我脸上,那滚烫的茶水落于我脸颊上却是泛起一阵微凉之意逐渐覆盖。
“你母亲书法虽可改头换脸为你遮蔽真容,可文道一脉修行心明眼亮之人还是能够看出你的伪装。”
听到凌舒话语我顿时心头一惊,满脸紧张得望向眼前平淡的女子。
“我该叫你天月还是叶一,又或者,凌一?”
感受到我的紧张,凌舒并未有丝毫波动,依旧那副平静温婉的感觉,可开口话语却是如同惊雷般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时呆愣说不出任何话语。
“于清理而言,你该唤我一声姑姑。”
凌舒袒露身份之后我并未有些许轻松,眼下此人竟也是那大夏皇室之人,虽是有些亲情可我深知眼下我危险来源正是那所谓的亲族,大夏皇室。
凌舒见我己久紧张,缓缓从袖袍间掏出一块黢黑色的令牌,与我手持那枚一样,其间雕刻一个金色的“监”字,凌舒也是监天盟成员之一,可却是不被周玥这个现任盟主所指,乃是苏问天亲自招拢,平日里凌舒不喜外事打扰,对于周玥传信又都是视而不见,所以就连周玥都不知芸梦书院中还有这样的存在。
“姑姑。”
见此我才是小心翼翼开口叫了一声,心中警惕在这小小令牌之下消散不少,对于周玥与凌舒间的关系我自是不知,只觉眼前之人与母亲所属一个势力想必也是可以信任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