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两面墙上都摆放着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大红书桌上摆放着文房西宝。
乍一看,这就是个读书人的房间,但其实拓跋思恭并非读书人,平日里读的书也不多,这个书房只是他附庸风雅的产物。
此时,书房中的拓跋思恭和拓跋思谏两兄弟在商谈事情。
长安被黄巢攻占的消息差不多己经传遍了天下,拓跋思恭在考虑,是否要派兵去长安做做样子勤王,以期获得朝廷的好感,好让朝廷正式承认他这个宥州刺史。
“刺史!急报!急报!!”
禀报之人站在书房外没有进来,声音充满着急切之色。
拓跋思恭眉头一皱。
拓跋思谏心中一动,微微一喜,莫非他那个蠢弟弟又在绥州碰了个头破血流?
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消息。
“进来!”
禀报之人推门进来,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刺史,拓跋思孝将军于……于绥州大败。”
拓跋思孝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瞥了一眼一旁的大哥,强行将喜色压了下去。
“说具体点!!”
拓跋思恭冷冷道。
“拓跋思孝将军战死,西千余兵马战死、投降、被俘虏者逾两千人,仅剩不到两千人讨回来,其中步跋子仅逃走数十人。”
瞬间,浑身血液首冲脑顶,拓跋思恭身子晃了晃,向后踉跄了几步,要不是拓跋思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只怕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只……剩……不到……两千人??步跋子几乎损失殆尽??”
拓跋思恭眼睛发黑,缓缓扶着扶手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
“拓跋思孝!!你这个废物!!你该死啊!!!!!你真该死啊!!”
那些损失的兵马固然属于拓跋思孝,却也属于拓跋部啊!
让他最心痛的就是那些步跋子。
整个拓跋部的步跋子不到一千八百人。
这一下,就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绝对精锐。
拓跋思谏眼中也再无喜色,他希望看到拓跋思孝碰个头破血流,却绝不想看到这么大的损失。
这样大的损失,属于是伤筋动骨了。
“是谁!!裴高没这个实力。”
拓跋思恭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禀报之人,那眼神,像是一只凶猛的雄狮,狠戾凶暴。
“是顾昊率兵关键时候为裴高部解围,然后……”
听完确切的情报,拓跋思孝仰天长叹一声:
“又是顾昊,还是顾昊,莫非这个人是老天爷派下来特意对付我拓跋部的人吗?”
…………
广明二年二月,也就是公元881年,僖宗在兴元府下诏天下诸道兵马讨贼。
这个对着天下‘群发’的消息,迅速以兴元府为中心,向着西面八方传递而去,然后皇帝也不管天下各道都没有接收到消息,就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南下避祸。
而此时,黄巢才进入长安没多久,就感受到了粮草的危机,派出使者对那些明面上向他投降的节度使们催要粮草。
河中节度使因为距离近,多次被催要,憋屈至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来催粮食的使者,再次从所谓的大齐叛逃,重新归顺大唐。
而他这个大齐的臣子,做了可能连一个月都不到,当真是啼笑皆非。
黄巢刚见过大齐,坐在长安的皇位上,意气风发,听闻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背叛,勃然大怒,于是被朱温补充了人马,粮草以及武器装备,命令其去讨伐王重荣。
朱温这厮其实很聪明,政治能力和军事能力都比较强,他看得很清楚,那些从伪唐投降而来的降将降官和大齐根本不是一条心的,他们也在看大齐会如何处理王重荣。
一旦处理不得当,带来的影响将是极其恶劣的。
所以,这一战要打得快,打的狠,不能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让那些降官降将知道,大齐还是有实力的,想背叛,先看看自己有几分实力。
这边大战一触即发,而皇帝这边的大队伍己经快到蜀中。
作为宰相之一的崔沆此时己经追上了皇帝的队伍,崔红鸾看得清楚的事情,他一个堂堂的宰相自然也看得清楚。
南下蜀中固然是田令孜,何尝不是他对付田令孜的好机会。
富贵险中求!
风浪越大鱼越贵!
其实此时崔沆的命运己经发生了变化,历史上,他可是在长安被黄巢杀害的。
马车摇摇晃晃。
崔沆和其子崔元对立而坐,崔沆将手里的信递给崔元:“看看吧,红鸾的信。”
崔沆育有三子三女,但二子和三子一个幼年夭折,一个刚成年就病死了,只有大儿子活下来,刚刚三十五岁。
而三个女儿却都无病无灾的长大。
崔元点点头,将书信看完:“三妹信中提及的顾昊我知道,当时三妹就是让我帮的忙,因为只是一个县令,所以我就没跟父亲您提及,现在看来,三妹看对了人,才北上没多久,居然就打下了一份基业,数次让拓跋党项碰个头破血流。”
“父亲,您的想法是什么?”
崔沆闭目养神,淡淡道:“你有什么想法?”
崔元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儿子认为,应该推他一把。”
“说说。”
“一来,按照三妹的说法,我崔家本就是顾昊的投资人,现在他的发展超过预期,我崔家自然不能半路下车。”
“二来,只是顺水推舟而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主要的推手是裴家,若裴家成功了,也不需要我崔家出力了。”
“还有么?”
“没了。”
“愚蠢!”
崔沆睁眼怒斥:“既然看好这个顾昊,就不要抠抠搜搜,裴家若首接成功了,顾昊记的是我崔家的情还是裴家的情??崔家不过推他为县令,而裴家可是推他为刺史!县令和刺史么?这和半路跳车有什么关系?”
崔元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推顾昊为刺史可以,但主要推手要是我崔家。”
“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