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探听底细

第144章 探听底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探听底细

姜念秋从堤坝上火急火燎地下来，和刘畅起在下面查看总账的季寰便意识到可能出事情了。

他随口找了个理由，让刘畅起自己去呆着。

过去接姜念秋到马车上清理鞋上的泥沙时，姜念秋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三爷，堤坝上用着的还是泥沙，而非水泥。”

闻言，季寰猛然抬起头，看向在那儿指挥着底下士兵搬运东西的人。

他方才用了一箩筐的理由，不是说他已经做好了、就是说东西太脏污不适合季寰过去……

横竖就是不让季寰靠近。

还好姜念秋聪明，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径从侧面爬上了堤坝之上。

得亏逃过了刘畅起的眼睛，得了些许真消息。

否则，刘畅起的小把戏岂不是今日要成功一些了？

与此同时，一个苦力递给知州一张上头递下来的图纸。

擦肩而过的时候，苦力说了一句话。

“大人，特使夫人方才出现在了堤坝之上。”

姜念秋注意到这一点，眯起眼睛。

果不其然，那个差点儿撞她身上的苦力可是刘畅起的眼线。

季寰和姜念秋过去时，刘畅起镇定极了。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理防线真是厉害。

做了亏心事儿，面上丝毫不漏。

是比谭利和谭斯更难对付的家伙。

他刘畅起稳当，季寰比他还要稳。

季寰直接朝着运送麻袋的车子走过去，刘畅起拦都来不及。

没办法，知州只能陪着过去。

季寰随手抽出看守之人的佩刀，划破了麻袋。

里头的泥沙顺着口子，簌簌掉落。

刘畅起盯着季寰看，心中有一瞬间的揪起来。

他哼笑一声，接过史奕适时递过来的手帕擦手：“知州大人，您的这法子有些老了，不如按照别处的试试看？”

拿泥沙来堆叠堤坝，是没有水泥前才用的法子。

自从几个月前水泥方子下达，季寰没想过还有地方没有用上。

他没来之前的事情不作数，可他都站在这儿了，便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姜念秋把大半个身子都藏在季寰身后，生怕这家伙再找个什么眼线，往她身上砸麻袋。

刘畅起脸上浮现出极其不明显的不自在，说话的语气仍旧很是恭敬，叫人挑不出丁点儿错处：“特使大人不了解永州特性，只怕是会混乱吧。”

闻言，姜念秋恨不得把鞋拍在他脸上。

再混乱还能比眼下更混乱啊？

他难道看不出来，永州百姓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特性，而是控制住情况？

和姜念秋一样，季寰也转眸去看刘畅起。

蓦地，季寰唇角勾了勾，说话的口吻不容置疑：“有什么乱子，我担着，还得劳烦知州一试。”

那种口吻是刘畅起在早上时刚刚听过的。

有些新奇的是——只要眼前人用这个口吻说话，刘畅起浑身便会有种压迫感。

那人的气势也会跟着变化。

拒绝的话萦绕在喉咙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到最后，刘畅起挣扎了半天，回应的不过是一句：“好吧。”

史奕一直观察着这儿的动向。

刘畅起一答应，他立刻便将姜念秋写剩下的方子递给刘畅起。

丝毫没给他反悔的空档。

再抬眼时，季寰已经准备和姜念秋回客栈了。

没办法，刘畅起接了那张方子递给手下人，眼底幽幽的：“去，按照特使给的方子置办，一切从速。”

看来，他的人得再加把劲儿。

再在这永州城呆下去，他迟早是会发霉的。

“他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爷，您到时候可别忘了他给百姓留下的烂摊子有多破烂！”

季寰一心为她整理好鬓边碎发，看似随意地说道：“那是自然的。”

一并发作时，且看刘畅起能不能接受得来了。

夜晚，刘畅起在自家院里的躺椅上晃着蒲扇。

此时已是深秋，按道理来说应当没那么闷热，但由于堤坝修不好，永州城夜晚依旧是难熬。

有人推开了墙边的小门进来。

刘畅起眼皮都没撩，直接开口问来人：“怎么样，可有信儿了？”

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以便在夜晚之中隐蔽自己的行迹。

他便是刘畅起暗中派出去和外头接头消息的手下。

什么脏的臭的都得经由此人的手。

那人单膝跪下，十分恭敬地说道：“还没，不过大人放心，用的可是最好的宝马，一人两匹轮换着骑，一定能最快得到消息。”

前些天怕派出去会被人盯上，这才拖延到现在。

不过刘畅起不知道的是，不论他迟些派人还是早些派人，都改变不了情况。

因为季寰在他找上自己的第一日，便已经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了。

只要此人动作反常，立刻会有人将人拿下。

听完，刘畅起手里摇蒲扇的动作更加快了些。

他“嗯”了声：“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硬气。”

特使三番两次地用那种口吻同他说话。

如果查出来不过是狐假虎威，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一连过了四五日，刘畅起一次也没找过季寰他们。

若不是史奕的人送信回来说他日日都盯着堤坝，季寰还以为此人又借以别的理由离开永州了。

晨起，季寰下意思地翻身去触及身边的人时，却只摸到了微微热着的被子。

人呢？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没在床上看见人。

随后听觉跟着复苏，听见屏风外头有很细微的声音。

跟老鼠似的。

是姜念秋弄出来的动静？

季寰起身，刚坐在床边准备唤人洗漱，姜念秋突然间出现在屏风旁边，手里还端着个铜盆。

她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三爷，您醒了？”

季寰真没反应过来。

他侧头看看从窗户旁边渗透过来的阳光，确认不是自己起得太晚。

那就是姜念秋起得太早了。

自从出巡以来，他没见过姜念秋早上早早起来的时候，一般都是等到他醒了叫人的。

铜盆里盛了足够洗漱的水，姜念秋将铜盆放好后顺嘴道：“三爷洗漱好了出来，我做了些早点。”

不光是早起，还做了早点？

季寰无奈笑笑：“今儿个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怎么这家伙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

“还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