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亲自喂药
第七十二章 亲自喂药
宫里有吊命的参汤,刺客行动受阻,就算是浑身是本事,季寰也照样有法子叫他活过来继续收煎熬。
那刺客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说话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咬碎了的舌头边缘:“草民不会供出任何人来,但求一死,请皇上下旨!”
闻言,季寰收回了手,接过密卫递上前的手帕。
手指一根一根被擦干净。
动作很慢,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感觉。
沾了血迹的手帕扔在地上。
季寰居高临下地瞧着那刺客,眸若寒潭,声调没有半分起伏:“朕不问你是谁的手下,那没意义。”
昭然若揭的事,问了便是他蠢。
“朕只想知道,你为何对她如此衷心,像你这般勾结的人还有几许。”
刺客似乎感觉到什么,垂下头身子在抖。
沉默叫人不悦,更叫人失去耐性。
密卫上前,不知道使了些什么手段,捂着刺客的嘴,竟让他的眼白瞬间充满血丝。
“不说,是么?那你可能得吃些苦头了,”季寰转身,扬了扬手,“拖下去,务必给朕吐出真话来。”
像这样子的人,她还有多少呢?
摸不清楚,便是个后患。
正清宫的砖上滴落了些许血迹,很快便有人将痕迹擦除,连一丝血腥气息都不曾留下。
黄昏时分,季寰才将积累了的奏折看完,去往兰台宫。
本以为姜念秋还睡着,一进门便看见她坐在廊下靠着柱子在发呆。
自打她入了自己的眼,就是一副烂漫没心没肺的模样,这般失神甚少见到。
季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到跟前了,姜念秋才意识到来人,起身行礼。
宽大手掌撑着她,没让她弯腰:“怎么不再休息会儿?”
姜念秋的脸色还是不好看,她没说是被吓醒的。
在梦里,一根弓箭穿过了季寰和她的身子,血肉模糊,竟叫她在睡梦中惊醒。
系统安慰的话丝毫不顶用。
她扯了扯唇角,摆出来的笑容并不自然:“臣妾睡好了。”
“还怕?”
他抬手,带着温度的指腹抚摸过她的脸颊。
此时此刻的季寰,少了许多阴冷,低沉的嗓音入耳,让姜念秋产生一种心安的错觉。
是想完全忘记了的,可是仅仅只有两个字,还是能够唤醒相关的记忆。
季寰眼见姜念秋的脖子缩了缩,无言带着人到屋子里。
二人坐在榻上。
“怪朕,竟真的放心叫你自己出去。”
京郊本是一片祥和的地界,他以为无事的。
他的算计还是少了几分狠辣,没料到对方的手下得如此狠毒。
那柔和的声调叫姜念秋的心暖了暖。
其实,她出现在这地方,眼下最熟悉的不是姜家人,而是眼前的他。
那个人人恐惧的皇帝,此时竟牢牢地扣着她的手,仔细听的话还能发现语气中的微微自责。
是能够依靠一分半分的吧?
姜念秋短暂地忘却了他的身份,把他当作一个心能靠近的人去依赖。
杏眼红了,里头盈满水光。
就跟想要掩饰什么似的,姜念秋指责季寰:“皇上,您也不对,怎么能扑出去呢!刀箭无眼,倘若真的伤着了,叫臣妾怎么办?”
他可真傻,极限一换一吗?
季寰笑了笑。
行,还能同他玩笑,看来还没吓得太狠。
蓦然间,他抬起姜念秋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好,是朕做错了,朕同你道歉,可别掉金豆子,如何?”
说话间,热气喷洒在手背上,痒痒的。
这一幕要是被后宫女子看到,只怕是眼睛红得要吃人。
皇上什么时候曾如此对一个后宫女子柔情似水过?
向来姜念秋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季寰稍稍软下来,她跟着就展现出最脆弱的一面来。
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臣妾也给皇上请罪,是臣妾陷皇上于危难的……”
小翠和秋雁趁着进来递毛巾的空档悄悄听了一耳朵二人的对话。
这两个丫头都被吓坏了。
主子竟然敢质问皇上,皇上居然也顺坡下了。
也就是皇上对她上心,才会如此吧……
正好秋雁端来安神汤,方才姜念秋没什么精神喝,她又重新熬了一碗:“主子,安神汤奴婢这次放了糖,您喝些吧。”
季寰无奈。
多大的人了,怎的喝一碗安神汤还要放糖?
虽是在心里数落一句,但还是伸手将那白瓷碗端了过来:“朕来吧。”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姜念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就算勺子已经递到了她唇边,仿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听话,先把安神汤喝了。”
如泉般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的意味。
这下不喝就是她不懂人情世故了。
姜念秋张了张嘴,把安神汤抿进嘴巴里。
可能是秋雁放的糖恰到好处,安神汤没有丝毫苦涩的药气,甚至微微泛着甜。
下一刻,她居然笑了出来。
看她缓缓绽放的笑颜,季寰心总算是好受一些。
外头李德全说有要紧的人想参见皇上,季寰便明白,密卫的事情完成了。
他抬手把瓷碗交递给秋雁,声线无比温柔:“喝完安神汤,再靠一会儿。”
刚说完,离开时,周身却又变了一种凌烈的气息。
姜念秋注视着他离去,心里也明白了一二分。
在外头,密卫低低地说道:“皇上,那人吐了不少东西,微臣已将人压入密室。”
说完,密卫将一封书简递给季寰。
上头全部是为首的刺客供出来的线索。
看完后,季寰当真是惊讶了一瞬。
没想到,那人竟然有如此的势力。
这么多年以来,倒是他小瞧了。
季寰沉声说道:“口供留下,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语气里不曾存有半分温度,就像刚才耐着性子哄姜念秋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微臣会处理得很干净。”
随后,密卫离去,季寰一人坐在厅里沉思。
手中的竹简被捏得很紧。
姜念秋在里面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安地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出去。
出去时看到的是沉默坐着的他。
那个背影平时跟着一大堆人,此刻只有自己,竟然显得有些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