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熙攘的集市时,她注意到几个佩戴星形徽章的人正盯着她看,眼神阴鸷而贪婪。
她加快脚步,很快融入出镇的人流中。
按照星言的指示,林晚顺利找到了那条隐蔽的小径。
路越来越窄,植被也越来越稀疏,最后完全变成了光秃秃的岩石。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雷电过后的臭氧味,又带着一丝金属腥气。
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壁,眼前的景象让林晚屏住了呼吸——
一个巨大的碗状山谷横亘在前方,谷中寸草不生,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蓝黑色。
谷地上空悬浮着扭曲的光影,时而如极光般绚烂,时而如乌云般阴沉。
最引人注目的是谷地中央的一个深坑,从中透出忽明忽暗的银蓝色光芒,仿佛地下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星陨谷……"林晚喃喃自语。
护心镜突然变得滚烫,镜面首指那个发光的深坑。
庞宜之就在那里,在星火与黑晶交锋的最核心处。
林晚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谷中。
就在她跨过某种无形界限的瞬间,耳坠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通明灵丝自发活跃起来,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
与此同时,她掌心的星印也开始隐隐发烫,仿佛在回应谷中的某种呼唤。
"师父,等我。"林晚握紧护心镜,向着深坑方向坚定地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径上,几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尾随而来……
踏入星陨谷的瞬间,林晚的视野骤然扭曲。
耳坠发出刺目的银光,护心镜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通明灵丝在体表形成的光膜剧烈波动着,抵抗谷中混乱的能量场。
一步,两步……当第十步落下时,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
青霖镇药铺的后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叶家祠堂那熟悉的青石板地面。
林晚低头,发现自己穿着叶冰裳那身素白裙装,膝盖跪在冰冷的地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腿爬上来。
"这是……幻象?"她喃喃自语,声音却变成了叶冰裳那柔弱怯懦的语调。
"姐姐还有脸说话?"叶夕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恶毒,"冲撞祖母,就该跪到死!"
一阵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扑来,林晚的睫毛上立刻结了一层霜。
她尝试站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仿佛真的变回了那个任人欺凌的叶冰裳。
"不……"她咬紧牙关,通明灵丝在体内流转,"这不可能真实!"
耳坠突然发烫,一缕清凉的能量顺着耳垂流入大脑。
林晚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叶夕雾的身影边缘模糊不清,祠堂的柱子微微扭曲,就像一幅即将破裂的画卷。
"破!"她将灵丝集中在指尖,狠狠刺向自己的掌心。
剧痛传来,幻象如玻璃般碎裂。
林晚喘着粗气,发现自己仍站在星陨谷中,只不过己经不知不觉偏离了小径,正站在一处蓝黑色的岩石上。
前方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坑洞正散发着微弱的吸力,仿佛在诱惑路人跌落。
"好险……"林晚擦去额头的冷汗,重新辨明方向,继续向谷底前进。
但星陨谷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没走多远,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晚的视野再次变化——这次是古墓血池!
粘稠的血液漫过脚踝,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池中伸出,试图将她拖入深渊。
"又来?"林晚冷笑,这次她有了经验,立刻催动护心镜。镜面银光大盛,血池幻象开始褪色……
就在幻象即将消散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脚踝!
那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触感!林晚低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血水中浮出——赫然是她自己的脸,只是双眼漆黑如墨,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以为逃得掉吗?"血池中的"林晚"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我就是你心底最深的恐惧……"
通明灵丝剧烈震颤起来,林晚震惊地发现,这个幻象竟然能读取她的思绪!
它确实是她的恐惧化身——害怕变回那个懦弱的叶冰裳,害怕被血池吞噬,害怕永远困在噩梦中……
"不……"林晚闭上眼睛,不再依赖视觉,"情丝啊,为我指明真实。"
灵丝如藤蔓般向西周延伸,穿过虚假的血池景象,捕捉到了星陨谷真实的能量流动——左侧三丈处有一道纯净的星力轨迹,那是通往谷底的安全路径。
当她再次睁眼时,血池和那个可怕的"自己"己经消失不见。
但这次破除幻象消耗了她大量精力,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还有多远……"林晚望向谷底方向,那个发光的深坑看起来仍然遥不可及。
接下来的路程仿佛一场噩梦般的拉锯战。
星陨谷的幻象一波接一波,时而将她拉回叶家受辱的场景,时而又让她看到璇玑宫被毁、庞宜之惨死的可怕画面。
每一次破除幻象,都像从自己灵魂上撕下一层皮,痛彻心扉却又莫名清明。
当第七个幻象——她独自一人老死在荒山中的场景——被破除后,林晚跪倒在地,汗水浸透了衣衫。
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体内的通明灵丝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银蓝色的光丝中,多了一些金色的光点,像是融入了星辰的碎片。
灵丝变得更加柔韧,感知也越发敏锐,甚至能提前察觉到幻象形成的波动。
"这就是……试炼的真意?"林晚恍然大悟。
星陨谷在考验她的同时,也在淬炼她的灵丝,每一次破除幻象都使灵丝更加纯粹强大。
重整旗鼓后,她继续前进。
这一次,幻象不再那么容易迷惑她了。
通明灵丝如同精准的探测器,能迅速分辨真实与虚幻。
谷地越来越深,周围的岩石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晶体,地面也开始微微发烫。
终于,当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时,林晚来到了那个发光的深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