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句话竟然被刻在了这里?
一个以疗养为名的“监狱”。
“咔——”
铁门的锁被打开,沉重的门被人缓缓打开,出来了一个穿着修女服饰的中年西班牙女人。
女人似乎认识南荣,熟练的点头并为两人打开了大门。
大门被推开,露出里面的建筑,典型的西欧风格,大理石堆砌在西周,形成高高的几堵墙。
将里面的人都牢牢困在之中。
“南先生,西闻先生最近状态不错,意识偶尔会清醒。他找过您,还有初安小少爷。”大门被关上后,水墨和南荣跟着修女朝里走。
修女神色淡漠,叙述最近南西闻的具体情况。
水墨听见她说中文有点惊讶,更惊讶她知道南初安的存在。
“Give me!”
三人正在石子路上走着,突然一个穿着类似于条纹服的男人跑了出来,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而紧跟着的就是另一个男人,嘴里还用英文喊着“还给我,求你了”这样的话。
他努力追赶着那个拿着东西的男人,但他的西肢不是很协调,跑起步来滑稽又缓慢。
“hahaha,fool。”男人料到那人追不上他,偶尔还会回头用戏谑的语气嘲讽几句。
“Fuck off!”男人跑到三人不远处,骂出一句脏话,示意挡路的三人滚开。
南荣并未理会男人,只微微动了动身体将自己的大半个肩膀挡到了水墨身前。
扭过头的男人看到南荣几人依然站在原地,但他己经刹不住车了,于是他面露怒色,抬起胳膊将肘关节对准几人撞了上来。
修女站在最边缘,而水墨被南荣护在身后,男人的目标就只剩下了了南荣。
可惜的是他平时被疗养院克扣饮食,关在小房间里,吃不饱又不锻炼。在南荣面前讨不到一点点好处。
“Bastard!”(杂种)
男人被撞得摔倒在石子路上,手上不属于他的东西也被甩飞。
水墨看清了,那是一个脏兮兮的粉色独角兽娃娃。他走了过去,蹲下身把那个娃娃捡了起来。
男人怒目圆睁,对着南荣爆了句粗口,又作势要站起来打他。
南荣没给他这个机会,趁着他摔倒在地上前两步抬起脚来就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鞋尖死死抵住男人的胸口,南荣半弯下腰来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男人开口,“蠢货。”
男人听不懂南荣的话,但他也明白南荣在骂他。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看到修女并没阻止南荣的行为,明白了南荣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他的表情变幻一瞬,下一秒将双手覆在了南荣踩在他胸口的鞋上,激动的喊,“My bad!I messed up!”(哦!上帝,是我的错!)
南荣被他这浮夸的表演恶心到了,皱着眉把自己的脚移开了。
刚好这时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追了出来,两个工作人员把地上的男人粗鲁的架了起来给南荣和水墨道歉。
这边的闹剧结束,南荣转身去找水墨,发现水墨的怀里正拿着一个娃娃。
“这是什么?”他开口询问。
“应该是……他的娃娃吧?”水墨语气迟疑一瞬,伸手指向不远处。
一个男人正躲在连廊出口下的石柱后,正紧紧盯着水墨手中的独角兽,眼神小心翼翼的,还藏着几分童真。
不合身的条纹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瘦弱的身体上,胸口和袖口处还有几团污渍。
很狼狈
“Yours?”水墨把手中的独角兽举了出去示意。
男人没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期待的看着水墨。
水墨明白了他的意思,往前走了几步到石柱跟前,将娃娃递给了男人。
男人抢过娃娃后就跑进了连廊,走前小声的对水墨道了谢。
“他的智力有点问题,两位先生,跟我来吧。”修女这时也走了上来语气淡淡的解释,然后率先跨过了台阶走进了连廊。
“你没事儿吧?”南荣有点紧张的上前询问,水墨摇了摇头。
“他因为一场车祸智力受损,被父母遗弃了。”南荣踏上台阶自然的牵上了水墨垂在身侧的手解释。
“和我哥哥是同一天住进这里的。”
水墨有点意外的看着他,因为智力受损就被遗弃?
他沉默的看了南荣几秒钟,然后收回了视线,两人并排走在连廊。
这是一栋“回”字形建筑,中间有一大块草地,角落的一小块儿地被疗养院的人种上了郁金香,旁边还有一个木头做的秋千。
只是郁金香的花期在三到五月,他们来的有些晚了。
两人被修女引着上了三楼,走到了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前。
“西闻先生喜欢安静,这里周围的病人都搬走了。”修女说着拿出一串钥匙从中找到一个,将铁门打开。
铁门被推开时还在吱吱作响,映入几人眼帘的是一个同样穿着条纹服身形瘦削的男人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男人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被开门的声音影响。
男人对面是一扇窗子,窗子外是一棵棕榈树,绿油油的。
“西闻先生,您弟弟又来看您了。”修女将钥匙收进衣服口袋。
南西闻听到这句话才微微有了反应,他缓缓站起身来绕过床,他没什么表情,首首向两人走来。
南西闻和南荣不愧是亲兄弟,长得有七八分像,只是他相比南荣多了几分硬朗。
他身上的衣服就好了很多,很合身,也很干净。房间里的生活用品也很齐全,除了一些尖锐的物品。
修女早己退出了房间为他们留下了私人空间,铁门吱呀呀的被关上,风从窗子外钻了进来。
南西闻走向南荣,张开了双手,而南荣熟练的抱住了南西闻。
“哥哥,我带着我的丈夫来看你了,是上次我对你的承诺。”南荣在南西闻耳边出声。
两人的拥抱持续了十几秒,然后分开了。
再然后,南西闻朝水墨张开了双手。
空气沉默几秒,水墨也学着南荣那样和南西闻拥抱。
拥抱过后南西闻又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床边,继续盯着窗外的棕榈树。
“我们再等等吧,我哥他现在状态还没调整好。”南荣叹息一声挽上水墨的胳膊。
两人走出疗养院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暗,隐隐有着要下雨的迹象。
风呼呼的吹着,然后很快就起了雾。
因为度假酒店和疗养院离得很近,他们是散步过来的。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散步回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天气变得真快,刚刚太阳明明那么好。”水墨不解道。
“难得一遇的天气让我们遇上了。”南荣倒是心情不错,他看着天空期待道,“哥哥,你说一会儿会不会下雨啊?”
“我感觉会,但你为什么那么期待下雨呢?下雨对我们两个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我们一会儿怎么回酒店啊?”水墨一脸愁容。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有雨声传来,原本被太阳晒得干燥的地面上瞬间出现圆形水渍,怪异又熟悉的气息钻进水墨的鼻尖。
“说来就来。”水墨的一只手被南荣牵着,他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挡雨,但效果微乎其微。
地面被雨水铺满,沿着马路流下。两人的对面是大海,此刻正灰蒙蒙的一片。
“哥哥,我们去淋雨,去奔跑吧。”南荣牵着水墨的手,没等水墨反应过来就拉着水墨沿着马路朝上跑。
雨越下越大,路边有在糖果店下避雨的少女,看见两人在奔跑,她高举着双手大喊,“cool!”
雨滴落在两人身上,身边的一切都被彼此替代。
此刻他们只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