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顾燕河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水墨知道今天顾燕河找他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也没有多着急,等着顾燕河主动开口。
南荣今天给他穿了一件不薄的衬衫,在室外热的他心烦意乱的,他本来还想着南荣这是想热死他好找下一个。但默默看了眼对面顾燕河旁边站着的经理,他心情又好了一些。
包厢里冷气开的很足,经理恰好站在出风口前,被冻的汗毛竖起。
“那,那个,顾总,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经理瑟瑟出声,原本想借此拉近关系的想法也被打消。
顾燕河嗯了一声,经理急忙退了出去。
“你的名字是什么?”顾燕河将扳指收回口袋,柔声开口。
他的第一句话和语气都出人意料,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冷言冷语。
“水墨。”他答道。
“你难道没有查到吗?”
“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顾燕河从桌旁拿起一份文件,从桌子对面递给他。
“这是什么?”
“你先看看。”
随着文件而来的,是一台电脑,上面的画面模糊至极。但水墨还是认出来了,是顾家庄园被烧的那天他和薛婉等人在房间里的场景。
水墨抿唇,心跳加速。
慢慢翻开文件的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关于向源故意杀人,蓄意纵火判决’
看见这几个字,水墨眉心一跳,看向顾燕河。
“那那个女孩儿呢?”
文件上的日期是一周前的,上面涉及这些事情的人也只有向源一个。
但水墨不相信顾燕河没查到薛婉。
这就只能说明,顾燕河是打算放过薛婉和他?
这不合理啊。
“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他的?”顾燕河没理会他的问题,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在玫瑰园被烧的前一周。”
“原来那时候你就在啊。”顾燕河轻笑一声,垂眸开口。
“薛婉,她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作家。”
这是什么意思?
水墨眉头蹙着。
“她的敌人只有顾筱廷一个,我为什么要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向源想做那个替罪鬼,就如他的愿好了。”
“这样,皆大欢喜。”
顾燕河最后一个字落下,水墨的头仿佛遭受重击。
他愣愣看着顾燕河,品味着他短短几句话里的意思。
“我们顾家,又多了一位才杰。尽管她的计划不怎么成熟手段也不怎么高明,不过没关系,这毕竟是她十三岁时就想好的计划。”
“她不够耐心,这点我不是很满意。”顾燕河语气透出一丝不满。
水墨“砰——”的一声合上文件。
神经病!
水墨暗骂一句,后悔怎么没让南荣跟在身边。
万一自己当场被顾燕河咔嚓了怎么办?
“也就是说,你提早就知道了薛婉的存在?”
“她住的是什么地方?那是顾家。”顾燕河提醒。
那是他的地盘
“你以后不会找简祝余的麻烦是吗?”水墨追问。
“顾筱廷留给我的烂摊子还有一大堆,我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你们只要确保他不会频繁出现在大众面前就好,至于顾燕礼那边,我会解释的。”
“告诉他真相吗?”
“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事情顺利解决,水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以为今天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他看着顾燕河,“我还以为你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傻子。”顾燕河无奈道。
不是傻子?那为什么掉进了顾筱廷的坑里?
水墨心道,结果顾燕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贴心解释。
“顾筱廷也不是傻子。”
“…………”
短暂的沉默过后,依然是顾燕河挑起新话题。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世界?我也不是很明白,我们世界的存在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一本小说吗?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一个人的笔尖安排好的吗?”
“三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个,我是因为一个意外,一个不怎么正常的男人。”
“至于剩下两个,我也不清楚。”
“那……我们原本的剧情是什么样子的?”
顾燕河思索这个问题许久,如果他的归宿不是和一个可以帮助自家生意的人联姻,那会是什么?
“一个很俗套的剧情,霸道总裁爱上我。”
水墨本想用一句话解决这个问题,但看着对面顾燕河略显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如此敷衍。
“你看过类似的书没有?”
“没有。”
“通俗点说,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你是书里的主角,那个王子,南荣就是公主,简祝余就相当于里面的恶毒继姐。”
“你们三个人相杀相爱,最后你和南荣终成眷属,简祝余早万人唾弃,千人谴责。”
“哦对,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南荣的简祝余都是男人。”
“就这么简单?”顾燕河有一些惊讶。
“就这么简单。”水墨诚实的点点头。
“好俗。”顾燕河吐槽。
水墨认同的点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反驳,“可是很好看。”
“我从来都把南荣当弟弟,把简祝余当作一个关系一般的玩伴。”
水墨打断,“但书里写的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书里写你看南荣的眼神是含情脉脉,看简祝余的眼神就变成了厌烦冷漠。”
“那是他有时候太吵了,我听的头嗡嗡的。”顾燕河说。
顾燕河还想继续说什么,倒扣在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水墨没看清来电是谁,只是看见顾燕河在接过电话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
“我有点事情,得走了。”顾燕河说罢起身就要走,但走前想起什么。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有一行字,字体清秀端正。
水墨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是一个地址。
“这是什么?”水墨疑惑道。
“我记得你和贺温何月的关系很不错,贺温最近出了点事情辞职了。你要是想找她的话就去这个地址,我先走了。”顾燕河解释完后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匆匆离去。
包厢内只剩下水墨一个人,他静静盯着纸条上的地址,想起贺温那张时常憔悴的脸,首觉顾燕河口中的‘一点事情’不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