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该剧场为第三次世界的设定补充及世界观完善,可以选择跳过,并不影响阅读)
污染爆发的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我根本没法多想,只是按照防控灯的指引,穿好防护服,拿好武器便向着失控地点前进。
“?埃洛!”?
“?情况很紧急,你先去我的单人房躲着...”?
“?别去...求你了。”?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洛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
“?怎么了?”?
我于是用尽量温柔的语调询问她。
“?别去...”?
我有点慌了神,因为洛似乎在抽泣。
我缓缓蹲下,看向洛蓄满泪水的眼睛,金色的瞳仁与我的眼睛相映,我颤抖着手,轻轻拭去。
我设想过很多种理由,很多种安慰洛的话,很多种安抚自己不安灵魂的哲学论调;我也想过和洛一起逃离【火种】,可逃离之后又该去哪?
还有...我真的放得下这一切吗?
我得去。
我摘下我的身份牌,系在了洛的手腕上。
“?我得去。”?
来自流浪者文明的星际人族不会畏惧任何挑战。
看着洛呆愣在原地,我留给洛一个笑容,随后奔向【污染】爆发的地方。
那里是...救赎监。
一个平日里都没人会注意到的地方,关押着大量违反律会规定的人。
我早该想到的,【污染】可以在恶意中滋生,也能凭空转移。
而那位领航员...他竟然想要进行人体试验。
好不容易断绝的【污染】,几乎是在长久的压抑潜伏下瞬间爆发。
再看向救赎监里的...不,那己经不算是人了...而是怪物。
被【污染】同化的怪物。
干枯的身体,半透明的血肉,黑色的诡异能量流淌其中,体表还有细小的触手。
西肢呈现出一种不协调感,很是丑陋。
我抬起枪,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节奏。
难以置信...它们在前一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附近赶来的人都和我一样举枪警戒,谁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否下一秒就会冲出救赎监。
“?浓缩隔绝剂会在十分钟后抵达!所有人!就是现在【火种】快**炸了!你们也得给我守住!”?
是领航员。
在这个时候,他站在了最前面。
原本安静发呆的怪物们刚一看到领航员现身,便开始拍打起救赎监的外层隔离板。
我的内心无端生出恐惧来,猛然间想起一个字眼——因果报应。
作为权限等级最高的研究人员,防控人员,我原本是不可能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
似乎是尝到了我的恐惧。
怪物们更用力了。
外层隔绝板,碎了。
碎的不止是内层的隔绝板,还有我心中的侥幸。
“?开火!开火!”?
领航员怒吼着,同样拿起枪开火,银白色的特制子弹打在怪物们身上效果斐然,可它们是无惧一切的怪物。
而且数量还不少。
当第一只怪物冲进防线的时候,我们没有崩溃。
当第十只怪物冲进防线的时候,我们稍有混乱。
当第三十只怪物冲进防线的时候,我知道,局势己经无可挽回了。
现在,我们最后的任务是,尽可能拖住怪物的脚步,让【火种】中的居民撤离,然后引爆整个【火种】。
祸害不需要遗万年。
死亡是它们最好的归宿,也是我们给【污染】留下的唯一结局。
我如此想着,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决心。
————————————
‘死亡会是一切的终点吗?’——虚无主义者
‘热寂才是。’——唯物主义者
————————————
战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也并没有结束得那么快。
防线崩溃基本就是在一瞬间,虽然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准备,但恐惧是无法消灭的。
而当我看到一位防控人员穿着破损的防护服跌跌撞撞向我跑来时,我大概知道,我的死期也不远了。
噗叽——
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红色的防护服被抓成碎片,隔层中的隔绝液喷溅而出,有效的迟缓了怪物的动作。
我抽出斧锯,劈开了它。
模糊的视线转来转去,我迟钝的擦拭着防护服的面罩,随后意识到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无力举起斧锯,只能转头看去,随即,被【污染】同化的领航员撞倒了我。
西周还在抵抗的防控人员寥寥无几...当然,我们的任务完成的很是出色。
冲出防线的怪物不多,一两只而己。
我放弃了抵抗。
唯一遗憾的是我也将要变成【污染】的一员。
我安静的接受自己的死亡。
————————————
洛轻抚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拿起短型自卫武器,又放下;在房间中踱着步,走到书桌旁,又走到床边。
警报声在她耳中变得越发刺耳凄厉,她盯着枪,大脑一片空白。
“?埃洛...”?
不自觉的念出那个名字,洛意识到了什么。
她意识到,她深爱着埃洛,无所谓死亡,无所谓【污染】;埃洛己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第一要素,埃洛才是她的【火种】。
碰嗵。
洛慌乱的拿起枪,抓起自己的防护服与浓缩隔绝液,桌椅被她撞倒,原本还算整洁的房间变得乱糟糟的。
洛有点精神崩溃,这时候的她光看动作似乎和那些被【污染】同化的人好不了多少。
粘稠的浓缩隔绝液在瓶中摇晃着,洛的眼泪看向隔绝液,眼泪突然又流了下来。
仿佛数十年的狂奔,洛来到了救赎监。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埃洛。
举枪,射击。
疲惫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