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裹着玉玺碎末刺入喉间。
可那缠绵的毒液里,竟藏着母亲用命换来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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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更漏滴在颈间吻痕上,我捏着银针的手被萧霁扣在榻边。他染着玉髓的唇狠狠压下,齿间碎玉割破舌尖,血腥味中混着腐尸香气。我咬破他下唇反渡去毒血,他心口的金脉突然暴起,在纱帐投下双生子相拥的剪影。
"吞下去!"萧霁将玉玺残片顶入我喉间。碎片割裂食道的剧痛中,我尝到了熟悉的甜腥——正是儿时母亲喂的避毒丸气味!残片在胃中灼烧,皮肤浮现出锁魂咒文,与萧霁颈间的纹路严丝合缝。
铜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我们交叠的身影在镜中分裂成西具。每具躯体都呈现不同的腐烂程度,最右侧那具赫然是承平的面容!我蘸取唾液抹在镜面,析出的结晶竟是漠北特产的蛇蛊卵。
"你在透过我看谁?"萧霁的犬齿刺破锁魂咒,黑血顺着锁骨流进衣襟。我扯开他前襟,新生肌肤下的金脉竟拼出北境地图:"王爷这毒中的妙,连血脉都成了活地图。"
榻边的烛火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使得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片昏暗的光影之中。就在这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他毫无征兆地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将我的手按向他的胸口。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那跳动的胸腔里,似乎还传出了一阵清脆的玉器碰撞声,每一声都与更漏的滴答声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这里藏着你要的真相,剖开它……"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蛊惑,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他的话。
然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床柱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撕裂。紧接着,一个隐藏在暗格中的青瓷瓶滚落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惊愕地看着那个青瓷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我捡起瓶子,看到上面的药签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那上面赫然写着"换魂解"三个字!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这就是当年我服下的"避毒丸",而那所谓的"避毒丸",竟然是用毒制成的!
"你以为当年是谁换的命?"萧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和愤怒。他缓缓地碾碎了手中的药丸,糖衣破裂,里面掉出一根金针。
"你娘亲把真正的解药缝在嫁衣里,而你的好父亲……"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块带血的玉髓,"却把毒做成了糖,让你吞了下去。"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首刺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父亲的身影,那个曾经对我百般呵护的父亲,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就在我惊愕不己的时候,脚下的地砖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然后轰然塌陷。我和萧霁猝不及防,一起坠入了一个未知的黑暗之中。
在一片混乱中,我只觉得身体不断地下坠,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终于,我们落入了一池温暖的水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我在水中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周围弥漫着一层浓密的水雾,让人视线模糊。在这水雾之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具水晶棺,棺中的女子双手交叠于心口,掌间握着一个玉瓶,而那玉瓶上的标签,竟然写着:"莞儿周岁礼"。
"娘亲..."我砸开水晶棺的刹那,池水突然沸腾。母亲的无头尸身突然坐起,断颈处钻出千百只冰蚕。它们衔着金丝缠上萧霁的西肢,在他肌肤上绣出锁魂咒全卷。
"快走!"萧霁撕开胸口的咒文,玉髓如箭雨射向冰蚕。我接住滴坠落的髓液,在掌心推演卦象——毒吻中的玉玺残片、锁魂咒、解药瓶,三者方位竟组成父亲最擅长的三才阵!
温泉池底突然亮起星图,母亲的无头尸身机械地起舞。她焦黑的右手尾指突然伸长,蘸着池水在石壁写出血书:"双生非孽,玉玺为媒,莞儿速毁..."
萧霁的吻突然封住我未尽的话语。他咬破舌尖将玉髓渡入我体内,剧痛中眼前浮现二十年前的画面——母亲跪在父亲脚边,将真正的解药缝入我襁褓。而父亲持刀剖开的,竟是自己的胸膛!
"看懂了吗?"萧霁染血的手抚过我背上浮起的咒文,"换魂术要换的从来不是你我..."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黑洞,"而是这枚吞噬了三百人性命的玉玺!"
温泉池突然结冰,母亲的无头尸身化作冰雕。她掌心滚落的玉瓶突然炸开,糖丸中裹着的金针飞射而出,在冰面拼出父亲绝笔:"以吾心为皿,莞儿速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