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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赏的胭脂在烛火下泛着尸油的光。
可那铜镜里映出的红斑，分明是萧霁心口鳞片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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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宫宴的铜雀灯晃得人眼花。我捏着贵妃赏的珐琅胭脂盒，指尖沾到的膏体在烛光下析出细碎结晶。这不该是玫瑰膏应有的菱形体，倒像……人骨煅烧后的磷灰。
"王妃娘娘，这可是西域进贡的珍品。"贵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我腕间红痕，昨夜萧霁发狂时咬出的伤口突然刺痛。她袖口飘出的沉香味里，混着一丝腐尸特有的甜腻。
铜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镜中我的脖颈爬满鳞片，与萧霁背上脱落的如出一辙。贵妃的护甲猛地抠进我肩头："妹妹这疹子，莫不是过了夫君的脏病？"
瓷盒坠地的脆响中，我瞥见胭脂里蠕动的白丝。那是尸油冷却后形成的脂膜，唯有在冰窖存过三年的尸体才能提炼。拾起碎片的刹那，萧霁的玉佩突然发烫，玉面浮现的纹路竟与胭脂中的结晶排列一致。
"妾身替娘娘试妆。"我蘸取胭脂抹在耳后，皮肤瞬间灼烧出凤凰纹。贵妃瞳孔骤缩，她腕间金镯突然炸开，窜出的金蚕蛊首扑我面门。
萧霁手中的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闪电一般劈开了那只蛊虫。蛊虫的身体瞬间爆裂开来，绿色的毒血西溅，其中一滴正好溅落在贵妃的裙摆上。
那华贵的绸缎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迅速腐蚀，露出了里面的内衬。而在内衬上，竟绣着一幅漠北狼图腾！
我见状，心中一动，立刻趁机将手中的胭脂抹在了剑身之上。令人惊讶的是，那原本淬了毒的寒铁，在接触到胭脂后，竟然开始慢慢融化。
“娘娘，您可知道这胭脂遇血会生成化骨水？”我冷笑着看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贵妃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发出一声嘶吼：“拦住他们！”
随着她的命令，原本守在一旁的侍卫们突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纷纷挥起手中的刀，砍向自己的同僚。
我趁机掀翻了一旁的酒案，琥珀色的酒液倾泻而出，在月光的映照下，酒中竟浮现出了许多细密的悬浮物。仔细一看，这些悬浮物竟然都是蛊卵！
“快走！”萧霁见状，立刻揽住我的腰，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然而，就在我们跃出窗外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低头一看，只见他的后背竟然开始有鳞片簌簌脱落，仿佛他的身体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变化。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却发现他后背新生的肉芽正在迅速拼合，最终形成了一幅地图的形状。而在那地图的最北端，一个标记清晰可见，正是我药箱夹层中暗符的形状！
就在这时，御花园中的梅树突然喷出一股毒雾，如同一层绿色的纱幕，将我们笼罩其中。
我和萧霁来不及躲避，被毒雾卷入其中。在坠入枯井的瞬间，我看到井壁上伸出了无数根须，这些根须都包裹着人皮，看上去异常恐怖。
"别碰！"我甩出冰蚕丝缠住萧霁手腕。根须撕开的人皮里掉出玉牌，刻着父亲的名讳与永庆三年的日期。最深处那具女尸穿着接生婆服饰，她焦黑的右手尾指戴着苏家祖传的犀角戒。
解剖刀划开女尸腹部的瞬间，井底响起婴孩啼哭。腐烂的子宫里蜷缩着具青紫胎儿，脐带缠着半块兵符——与萧霁玉佩缺口完全契合。胎儿突然睁眼，瞳孔分裂成双瞳："姐姐，你终于来找承平了..."
萧霁的剑尖颤抖着抵住胎儿咽喉，我却在胎盘里摸到卷羊皮。血书字迹让我如坠冰窟："双生子需饮至亲心头血，贵妃右乳下三寸有取血针孔。"
井口突然砸下火把，贵妃扭曲的面容在火光中晃动："好妹妹，你可知当年你娘亲就是死在这口井里？她剖出我的孩儿做药引时，血把井水都染红了！"
我握紧胎儿的断指，那上面沾着的脂粉味与贵妃赏的胭脂如出一辙。萧霁突然咳出玉屑，他的骨骼正在水晶化，指尖生长出的珊瑚枝刺破我掌心："莞莞，我的时间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