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车队缓缓驶入易家庄园的大门,随着不断深入,银环和娄乌不约而同地贴上了车窗。
欧式建筑的马场矗立在视野尽头,几匹纯血马正悠闲踱步。
修剪完美的高尔夫球场泛着翡翠般的光泽。
红土网球场旁,自动洒水系统正划出彩虹般的弧线。
而最夺目的,是那座巨大的玻璃穹顶植物园,阳光穿过特制玻璃,在地面投下梦幻的光斑。
远处的停机坪上,首升机如同静静停放。
更令人咋舌的是,车道两旁不时掠过欧式别墅式的建筑群。
娄乌的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只挤出一句:"这...这是把迪士尼搬家里了吧?"
银环无声地攥紧了哥哥的衣袖,曼巴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们曾穿梭于最黑暗的巷弄, 却从未见过这样将财富具象化的人间仙境。
单浦秋猛地拉开窗帘,从二楼的窗户从上往下,俯视着下方的黑色车队——
胸口翻涌着一股酸涩和嫉妒。
这两日她听王管家说易清乾和陈寒酥那个贱人一起出了远门。
她认识了清乾哥哥那么多年,他永远都冷静自持,以工作为主。
这次竟然会有闲情雅致陪着陈寒酥去游山玩水!
单浦秋感觉自己都要不认识现在的易清乾了。
那个陈寒酥到底下了什么给清乾哥哥!
窗玻璃映出她扭曲的倒影,精心修饰的美甲深深陷入掌心。
"二哥和嫂子他们回来了!"
易子佩的欢呼声从二楼炸响,紧接着是一连串咚咚咚的脚步声。
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
单绮玲从茶盏间抬头,眉头拧成结:"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毛毛躁躁!"
她手里的茶匙叮当敲着杯沿,"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易子佩放慢了脚步,瘪了瘪嘴:“知道了,妈。我都己经成年了,可不可以不要唠叨那么多…”
"成年?!"
单绮玲啪地放下茶杯,"你就是八十岁也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她突然捂住心口,"现在就会嫌妈妈烦了是吧?当年生你的时候..."
易子佩看着单绮玲如出一辙的说辞,双手合十连连后退:“我错了我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话音未落,易子佩己经一溜烟蹿到了大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
单绮玲望着儿子雀跃的背影,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会对那个女人的儿子崇拜到如此地步。
每当她暗讽易清乾冷酷无情,一向好脾气的易子佩总会瞬间沉下脸,难得反驳她: "妈!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少年眼中的维护之意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灼伤。
单绮玲无意识攥紧了真丝沙发巾。
窗外,易子佩正兴高采烈地迎向车队,那没心没肺的模样让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易家掌门人的位置都马上要在易清乾手里了,这傻孩子还只会追着二哥喊偶像!
她这个儿子虽说还在上大学,但怎么一点争权意识都没有。
这可是易家的江山啊…
单绮玲猛地灌了口冷茶,却浇不灭心头焦灼。
既然儿子不懂争,那便只能由她这个母亲, 亲手为他铺就一条金阶。
这一路走来,她踩着至亲的血肉铺就阶梯——姐姐的婚姻、姐姐的性命,都不过是单绮玲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这用背叛与鲜血换来的一切,她宁可再染红双手,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撼动分毫。
单淮予死去的那晚...是个雨夜——
易胜阔出差在外的宅邸,只有雨声敲打着窗棂。
单绮玲端着茶盏,指节轻叩姐姐的房门:"姐,我泡了你最爱的茉莉花茶..." 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门内,单淮予正蜷缩在床边,抗抑郁药瓶散落一地。
单绮玲进屋后特地关上了门,指尖把玩着茶勺:"姐姐还不知道吧?杨胜大哥死了..."
她突然俯身,红唇贴近姐姐的耳垂,"都是被你害死的呢。"
单淮予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你...说什么?!"
"这些天啊..."
单绮玲慢条斯理搅动茶汤,"杨胜天天来找胜阔,赌咒发誓说和你清清白白..."
她突然停下动作,"烦得我只好送他上路了。"
"你——!"
单淮予的指甲抠进床单,"杀了杨胜大哥?!"
"不然呢?"
单绮玲轻笑,"难道眼睁睁看着胜阔相信你们的'清白'?"
单淮予的声音支离破碎:"所以那天...我和杨胜在房里...是你设计的局?"
单绮玲红唇勾起:"姐姐终于聪明了一次呢~"
"你疯了吗?!"
单淮予猛地抓起药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西溅,"那是你姐夫!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有没有人性,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廉耻?姐姐,就你清高~"
单绮玲突然大笑,"是,我是不要脸,我跪着求你让我进门做妾时..."
她猛地前倾,瞳孔收缩,"要怪就要怪姐姐不答应了..."
单淮予胸口剧烈起伏:"两女共侍一夫..."
她攥住心口衣物,"你是要易家沦为全城的笑柄!"
"笑柄?"
单绮玲望向房中的全身镜,镜面折射出她扭曲的笑,"等你的好儿子永远消失...等我成为新的易夫人...”
“谁敢笑?!"
单淮予的瞳孔骤然扩散,一股寒意从头顶贯穿全身:“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清乾他的失踪...”
单绮玲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哦?我没说清楚吗? 我的好姐姐。"
她歪着头,露出让人后背发凉的笑容,"那天在海边...可是我特意为清乾准备的'惊喜'呢。"
她的指尖轻轻着杯壁:"我可是花重金特意找了贫民窟最凶悍的亡命徒..."
突然压低声音,"可谁能想到,车子开到半路——居然杀出个蒙面煞星!"